厲家大舅道,“十一娘,我們家這蜀錦的銷路人給截了,我之前有些猶豫,可是就在今天早晨,一個叫桂敏,自稱是皇商,管著皇家的採買,說我家的蜀錦質量好,讓上供。”
李滿多眉頭一挑。
厲家大舅道,“我略微打聽一下,這桂敏是光祿寺的寺卿的表侄。光祿寺可管著皇室採買。”
李滿多一聽,還有什麼不明白,“他這麼說的?是定位貢品還是怎麼樣?”
厲家大舅有些不明白,“這還有區別。”
李滿多也知道這其中彎彎繞繞甚多,有些能說明白,有些說不明白。只是,如今這麼一說,這皇商的事情算是黃了,只要這桂敏在前頭插一腳,想要拿到蜀錦專購權就不容易。不過這都是後事,她著實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盯上,他想來是這一兩年間將蜀錦推出去,可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截胡。
如今倒也說不上是壞事,只是不知道這桂敏人品如何,而且這次要蜀錦,到底是什麼心態?當然,這個桂敏的底細,還的打聽一番。
厲家大舅道,“讓挑了最好的蜀錦上供,年後可能就是幾位太子皇子大婚,公子皆會下賜,所以,說了一大批數,一來,因為數目巨大,我這心中有些遲疑,二來,此事,原本是你想著辦的事兒,如今這什麼桂敏插手,只怕以後更難。”
“舅舅是如何想的?”
厲家大舅皺起眉頭,“此事,我也想著,辦與不辦,皆在兩可之間,蜀地,我卻是要走一趟的,只是,就這數量還質量上,不知如何控制?且,這個時節,留下的並沒有多少好錦,如果等明年的新錦,只怕根本趕不上。”
李滿多道,“這人,怎麼找上舅舅的?”
“我也不知道。”
李滿多道,“如今這桂敏先不要得罪,舅舅先安撫著他,可是他提了些什麼,舅舅也要小心斟酌。”
“這個,我知道。”
李滿多道,“舅舅先回去盤點一下家中蜀錦還有多少?將所有的精品蜀錦蜀繡下架,分批次,庫存。其二,舅舅若要去蜀地,無論能不能收到蜀錦,都盡快快去快回,不可在蜀中逗留。”李滿多沒有說,若逗留太久,一旦江州王有異心,如果進不可進,可能繞道去打蜀地的主意,蜀地雖易守難攻,可是架不住的就是這易守難攻,他要出其不意,也不是沒可能得逞,且,就算江州王沒那本事,可是一旦亂起來,蜀地多半會被截斷,就算不斷,也是關卡重重。
李滿多想了想,又道,“舅舅臨州那邊,可能會有一些動蕩,舅舅此去便將家中精貴物體安置妥當。還有就是,桂敏的條件是什麼,舅舅要斟酌一番,盡量不答應,協議之事,能不簽就不簽,不要將自己給困住。”
厲家舅舅道,“我如今有個想法,這桂敏是想拖垮我們家也說不定,比如說,我若採購大批蜀錦回來,這家夥轉而不買,那,那麼多蜀錦,我可就不知道如何處理?我們做生意,利潤多些少些的,無所謂,怕就怕遇上這種給你打爛主意的人,如今又給扣著皇族貢品的,帽子,我這心又不得不緊了幾分。如今我若是將所有的東西都壓在這一批蜀錦上,一時間銷售不出,資金周轉出了問題,那可就不好了。”
李滿多也明白,厲家雖然富有,可還沒達到個豪富的級別,而且,這錢又盡數壓在貨物之中,雖然利潤大,可是架不住這蜀錦蜀繡的貴呀。這一貴,投入的資金量就十分巨大。
李滿多到是不擔心蜀錦銷路問題,“舅舅也看見帝京多勳貴,蜀錦不管是樣式還是品質都絕對上成,在京城中並沒有流行起來,一旦流行起來,脫銷也很容易,到時候貨在自己手中,銷路我也會幫著忙找,賣布的鋪子都能周轉,我想便是次次次等的蜀錦,在京城中依舊會受到歡迎。實你說,他不接受這個問題,我到是不擔心,相反,我覺得他會因品質和數量找你的麻煩。”
厲家舅舅點點頭。
“所以,與其他到時候跟我們找麻煩,不如,我們先給她找一些麻煩。至少,我們能知道這麻煩的糾結在哪兒?”
厲家舅舅問,“怎麼個說法。”
李滿多道,“我們手中有這個桂敏要的蜀錦的全部數量舅舅也不可將蜀錦全數盡數給他,一來,全部給了他,我們就沒有後路,二來,便是想要做文章,手頭沒有物品,也無法作用。還有便是這個桂敏,我讓人打聽打聽,先摸一下他的底,看看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厲家舅舅點頭,“到時候我該如何做?”
李滿多想了一想,“給一半的數量就好,另,給二品三品的交叉在一起給他,另外,驗貨以及交貨之時,舅舅多請一些人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若他只是騙舅舅將蜀錦賣出,舅舅寧可不賣,也不可怕這蜀錦銷不出去,雖然帝京多貴,可我們也是有骨氣的生意人。不管如何,我是小心行萬年船。”
厲家舅舅點頭。
李滿多問道,“外公可是跟舅舅一起去屬地嗎?還有表哥可是要跟著回去?”
“你外公要回臨州,鋪子的事情,他要幫忙處理,而遠徵並不會回京城,如今他幫著京兆府大人辦事,我很放心,只是他在京城中,若是惹了什麼麻煩,你可是要警戒他。”厲家大舅道,“我家,可就這一根獨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