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業心裡直想罵人,看著一側有些發愣的薛三,微微的皺起眉頭,他在這裡上工的事情,八九不離十的就是這薛三給透漏給裘明義的,說起來他上次捱揍,多半就這薛三在這旁邊推波助瀾。
他剛才跟現在的態度迥然不同,就是因為?難道因為這錦衣公子,雖然他身邊還有一個跟菩薩一樣坐在那兒的藏青色衣服的男子,可是一看就知道這位是錦衣男子的跟班,因為他眼神,壓根就沒離開個錦衣公子,而且,隨時都保持著警惕的姿態。
“呵呵呵,茶就不喝了,多謝裘公子厚愛,只是不知道您是選畫呢還是選字?古玩字畫,我們這些都有,若是沒有的,也可以給我們提供一下方向,我們也可以盡最大努力替您尋找。”
裘明義才不想說什麼字畫,就想跟李繼業拉拉關系,他爹不是讓他跟李繼業大好關系嗎?其實他看著李繼業長的這麼漂亮,十分欣賞,覺得他排第九有些委屈了,誠心想要將他抬抬,可是卻發現上去也就第八了。恨不得立馬就上前跟他稱兄道弟。一把就拉著李繼業就要述說衷腸,嚇的李繼業是後退兩步,警惕的看著他,“裘公子請自重!”
文旻太子哈哈大笑出聲,連何穎正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裘明義一臉的尷尬,“我就是,就……你別瞎想呀,我可是,很,很正常的,我,我一定都不喜歡你這樣的……啊,不是,不喜歡男人,我喜歡女人!”
文旻太子笑的肚子疼,其實一直在打量面前的李繼業,行為舉止雖不算出眾,可並無什世家子弟的倨傲之氣,文旻太子還注意到李繼業手上的薄繭,那不是寫字摸出來的,倒像是幹活留下的。他倒是有點新奇,李家就算是敗落了,據說也是奴僕成群,怎麼他一個七房嫡長還會去幹活?
文旻太子笑過之後,直接道,“我們是來看畫的?據說,那邊掛在最重要的荷花圖是府上出的?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兒?!”
“咿……”李繼業楞了一下,想起早上小夥計給他提的醒,忍不住驚訝,他爹這破手筆,真的真有人過問?
裘明義突然叫起來,“文兄,那圖,那麼醜,我家有好幾副比這好看的,我三哥擅長畫風景圖,我讓他給你畫一幅,比這一幅好看多了。”
薛三也是吃了一驚,望著李繼業道,“你家這圖,怎麼掛那麼顯眼的位置,難道不是用了什麼手段?”
李繼業道,“薛三公子說笑了,我們家能使什麼手段,您應早知李某家世調查的清清楚楚了吧,您覺得,我如果有本事將家裡的圖放這裡掛著還用到這裡來做伺候人的小夥計嗎?這不是太屈才了嗎?我們這裡的東西全部經過掌櫃的親自佈置的,所以,薛公子您的擔心有些多餘。”說完坦然一笑,文旻就不由得對李繼業多了兩分注意。
興寧伯伯爵府算世族了,世家公子,十分注重身份地位,真是寧可餓死,也丟不起這人,可李繼業這態度,首先就讓人覺得可敬佩,不是誰都能放下架子,做這等伺候的人夥計的。
而且他上來之後,對大家態度恭敬,可是卻無半點諂媚,雖對幾人似有幾分不滿,可都十分好的掩藏起來,這倒是讓文旻太子想起了他那個隱藏實力,將陳王世子這個救命恩人都拋卻的妹妹。
這兩兄妹,有點意思。
“你只與我說,這畫賣不賣吧。”文旻合起扇子,放回桌子,盯著李繼業看。
賣!怎麼不賣!他妹這小財迷如果能用他爹換銀子,她大約都下的了手,何況是他爹這倒貼都不一樣有人要的破畫,能換二兩銀子她肯定都高興的了不得。
李繼業對李滿多的瞭解還是蠻實在的,當然,如果他知道李滿多準備用這畫大大的宰人一刀的話,那就更不錯了。李繼業的眼睛轉了一圈道,“既掛出來,自然是要賣的,只是,這……我做不了主呀。”
做生意的訣竅之一,先要探聽對方的底,不能讓對方先知道自己的底牌,所以,推說這東西是朋友的,寄賣的,我做不了主如此爾爾,就算是生意不成,仁義還在。
文旻太子看著他遲疑的小樣子就想要笑,“哦,那你做不了主的話,就沒辦法了,不過,你也知道,你家那畫,實在是……”文旻太子一言未盡,不過,這話,說出來就傷人了。
李繼業也知道,揪住衣服思索起來,旁邊的裘明義倒是一臉著急,“就你家拿破畫,送我我也不要,你還猶豫什麼?”
李繼業道,“實在是,家妹性子兇悍,這,真是我爹送她的,我要敢做她主,她的把我皮給拔掉,最主要的是,昨晚上,我呢,一不小心就把這小心眼的家夥給得罪了,你也知道嘛,女人……女人的臉,六月的天,翻臉比翻書還快……你們,也不知道你們家裡有妹妹沒有……哎呦喂,簡直,比我娘還……你說我真是愁的很,她都這年紀了,這品行,我真替往後我妹夫擔心喲。”
要不是陳王世子家水太深,他覺得其實世子也不錯,至少,肯定得把她妹當仙女給供著,只是,想想陳王世子那孃的德行,還是,算了,總不能她妹往後還養個祖宗吧。而且,陳王世子還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自己轉正,能不能轉正,誰還說的清楚。
文旻笑著道,“你妹,總不能將地瓜賣出金子的價格吧,你妹就是再有能耐,能平白的,弄成幾十兩銀子,你知道的,這銀子,我就是在你這裡,可都選的上一副上好的字畫的,當朝名家的也約麼就這個數了。”他玩弄著手中的摺扇,嘴角露出一絲的得意,她倒是想要看看,李繼業怎麼把這話給回去。
薛三卻搶先道,“對呀,文公子,我也認識不少名家的話,如果你有意願的話,我都可以幫你介紹,何必非要這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