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滿多一楞,心裡暗想,這麼快就事發了,慌忙站起來,“先生。”
“你可知錯?”
饒事她有些聰明,可終究不是十四歲,一時間被黔先生這麼抓到馬腳,自也十分驚慌,驚慌過後就是羞愧。
她將腦袋埋下,咬住了唇。
她拿起她那些蓋著字的字問,帶著幾分審視。
李滿多忙恭敬行禮道,“先生,學生知錯。”
“既知錯,你可認罰?!”倒是黔先生也沒有多說,直接問道。
李滿多點頭,“是!先生認罰,”
黔先生的戒尺有有兩指寬,七寸餘。她走過去,站在一邊,戰戰兢兢的身手右手來。
黔先生頭也沒有抬,道,“換一隻,右手還要留著寫字。”
李滿多隻得將左手伸出來。
黔先生的戒尺狠狠的落下,啪的一聲,痛楚傳遍十一的全身,原本有些白皙微胖的手立刻變的通紅,這痛還沒有緩過勁,黔先生的戒尺又落下來,幾下之後,她的手就腫起來。
李滿多死死的咬住唇,攤開已經快打不直的手,任由眼淚在眼眶裡邊盤旋,硬是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李滿多覺得自己快承受不住,手也被打的腫脹的時候,黔先生停了手。
“下去吧。”
李滿多便將那疊摻雜了印字的大字撿起來拿著,行禮道,“先生,課業,我會重新做的。”回了位置坐下來,覺得左手火辣辣的疼,要斷掉一般。
李滿多隻是坐在位子上,黔先生瞟了一眼她才道。
“把書翻開……”
李滿多翻開書,可卻心不在焉,實在是疼的厲害。
黔先生在府中教書已一年有餘,只是李滿還是被黔先生第一個打手心的人,大家都被嚇著了,不過嚇著之後,更不敢懈怠,只是大約也就更加看不上李滿多。
照著李恆春的話來說,一個商戶女,連名字都土的掉渣,說句不好聽的話,李家眾都以恆拍位,偏生她跟她哥不行,這樣的特立獨行,也就暗示著當家人的態度,是不太想接納兩人的……
不過李滿多手疼的厲害,黔先生講了什麼,李滿多並沒有聽,至於這篇《左傳》她早已經讀過,她娘因出生商戶,沒少被人看不起,從小就請了先生教了他們兄妹。她功課一直比他好,只是,她在伯爵府無人庇佑,出頭未必是好事,所以她上課素來心不在焉,考試也不出眾。只是這回黔先生拿她立威,她還辯無可辯,不過到底沒揭穿她的幹的事情,她也算留了兩分顏面。
一時課休,幾人就圍攏過來,李恆春將坐在跟前李恆麗趕走,問道,“你這是怎麼得罪先生了?”
李滿多卻想著還要寫字,忍者疼鋪開了紙,自己研磨用腫的跟饅頭一樣的手壓住,開始寫起字來。剛寫一個字,二房庶女,十三娘道李恆冬伸手推了李滿多一把,“我姐問你話呢,你啞巴了呀。”
李八娘走過來看著兩人到,“十娘,十三娘,十一手傷了還有寫字,你們不要打擾她了。恆軟,滿多是你妹妹,你怎麼也不照看她一下?”
李恆春卻道,“八姐真是好心,只是黔先生來教學這麼久,你何嘗看著她動過板子?也不知道她到底寫了什麼惹先生生這麼大的氣?”
李八娘道,“既先生沒有點出,自有先生的道理。滿多,你的手傷了,我讓丫鬟替你去藥膏去了。”
“多謝八姐。”李滿多道,剛說完李十娘道,“八姐,你真是好心的很呢?你莫不是也瞧著她她新姨娘正在傷心,想著法子收買人心呀。”
李八娘一聽,也有些火大,訓斥道,“恆春,你一個小姐,如何將姨娘小妾這等事情掛在嘴邊上?你還有沒有一點伯爵府大小姐的矜持。”
“你八娘,你有什麼資格說了,這些年我們二房勞心勞力的,可是什麼便宜都讓你們大房佔了。便是你姐李三娘那件事情,若不是我祖母出面,如今她只怕已經被休回孃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