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山。
那日與付東流切磋的地方就在這裡,不過百丈高,有人聚在一起,手裡拿著鋤頭,在鋤地。
一個看著像是農夫的中年人擦著額頭上的汗,朝地上“呸”的一聲,帶著些方言的口音罵道:“日他仙人闆闆,哪個龜孫給老子把山炸嘍,老子的先人都被炸出來嘍。”
旁邊有人應和道:“對滴嘞,這幫兔崽子不學好,有點聰明勁全用在炸山上嘍,他爺爺倒給他們擦屁股。”
蘇雲笙和身旁的付東流相視無言,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付東流嘴角抽搐,強裝鎮定,雙手負於身後目眺遠方,面不改色道:
“無妨,雲笙,他說是龜孫所做,你我又不是龜孫,他們沒說我們。”
他很勉強的把自己摘了出去。
“哎,年輕人。”
那邊的大叔看見付東流,向他招手,走了過來,“年輕人,你見沒見到有人在這裡搞破壞,老子前天剛拜完先人,晚上就被人刨了墳,造孽啊,老子就說怎麼夢到先人教訓老子,原來是這幫小崽子把墳給老子刨了……”
“是嗎?”
付東流略顯驚訝,旋即搖頭,拳頭緊握,滿臉憤懣,“真是不當人子,好好的一塊地,給弄成這樣了,可惜我不知是誰,不然定要收拾他們一頓。”
“我們走。”
他憤憤的離去,還不忘叫上蘇雲笙。
“咳咳,雲笙,你看,有時候,只要你臉皮厚一點,很多事情其實都不算事……”
等走遠了,付東流摸摸鼻子,有些小得意。
蘇雲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付東流……
他是萬萬不敢相信,本來一本正經的付東流,在某些時候,居然會這麼的,調皮。
和之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
朔州西北,豐州城,坐落於大漠之中,是一座人口約七八萬的小城。
東南約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小的莊子,是本地的義莊,那些死後想葬在豐州城的人,會將屍體統一運往義莊,而後再送到豐州城的墓地下葬。
“俺爹,”
徐三斤踏進門檻,右手揉著肚子,衝門裡高喊:“飯做好沒,俺餓了。”
去鎮子上打了一天的牌,輸了好幾兩銀子的徐三斤悻悻而歸,臨走時還被人好一頓嘲諷,回來的路上罵罵咧咧了一路。
“哎,”
就聽屋裡有人喊了一聲,“正做著呢,你過來搭把手,今天來了個大單子,你奎叔他們在裡面忙活呢。”
徐三斤應了聲,等他從廚房出來,他爹口中的“奎叔”還沒回來,徐三斤便到後院裡去找他們。
義莊很大,他們住的地方,在義莊的西南角,整個義莊有二十餘座院子,每座院子裡都放有棺材。
奎叔他們,就在最中央的院子裡。
徐三斤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才來到中間的院子附近,院子的門敞開,裡面幾個人正忙活著。
“今天這位客人,似乎來頭不小啊,居然能放在義堂,還讓奎叔這位老人家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