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還未說話,朝堂上,王賁與郭攸之就已經吵得不可開交。
“你這種匹夫,與你言語,真是對老夫莫大的侮辱。”
“老雜毛,你有種再說一句?老子今天不把你這顆狗頭砍下來老子就跟你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今日若不將老夫這顆大好頭顱砍下來,你便是老夫的孫子!”
“好你個老雜毛,真當老子不敢嗎?”
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尤其是王賁,整張臉面如棗色,手按在劍柄之上,就要拔劍而出,看樣子,真要一劍劈砍上去。
“你待如何?你待如何!”
他上前一步,大怒不已,身旁的武將連忙將他攔住,另一些人則護著郭攸之,生怕王賁一個失手將郭大人傷著了,那樣的話,可真就闖了大禍了。
“王兄,息怒,息怒。”
一武將把王賁緊緊抱住,死命的攔著他,雙手因用力而使得青筋暴漲,但即便是這樣,也難以拖住王賁。
“放開老子,今日老子不把他的狗頭砍下,老子跟他姓!”
王賁面色漲紅,銅鈴大小的眼睛瞪著郭攸之,身體用力一掙,甩開這個武將,大手將身前的幾人一把撥開,邁開大步徑直來到郭攸之面前,虎視眈眈的看著郭攸之。
“君子不與小人為伍,王小兒,你待如何?”
郭攸之也站了起來,扯著嗓子大聲喊著,他本來看起來仙風道骨,可此刻卻如同一個市井老漢一般毫無風度可言。
文人注重風骨,而現在的郭攸之,風骨全無。
與之前的他相比,此刻的他,簡直是令人大跌眼鏡。
不過熟悉的人都知道,郭攸之就是這樣一個讓人總覺得哭笑不得的人,本身名滿天下,是少見的大儒,可現實中卻毫無風度可言。
便如此刻,他和王賁已是吵得不可開交。
“兩位卿家,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龍椅上,皇帝手指輕輕敲了敲扶手,看不出臉上的表情。
“陛下。”
“陛下。”
王賁和郭攸之齊齊下跪,
“陛下,大動兵戈,此事,於國不利啊!”
郭攸之看著皇帝,眼裡含著一絲淚光,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再抬頭時,已是老淚縱橫。
“郭卿家,此事,朕自有打算,休要再提了。”
皇帝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表情,可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太子和胡亥,包括王賁和郭攸之,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陛下……”
郭攸之嘴唇蠕動了幾下,但看見皇帝那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雙眼,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又被他嚥了回去,只好輕嘆一聲,就此作罷。
“出兵西域,此乃國策,在郭卿家回朝之前,滿朝文武就已經透過了此案,王愛卿,你與郭卿家仔細說道說道,為何出兵西域。”
皇帝看向王賁,王賁一瞥郭攸之,既然皇帝站在自己這一邊,那他更加有恃無恐了,嘿嘿笑了一聲,本就不講理的他此刻更加得勢不饒人:
“近些年來,西域諸國與我大秦貌合神離,而且許多小國暗中與北面的羅剎國私下交往甚密,我大秦商隊更是有時候被人突然襲擊,近些年來傷亡不斷。”
說著,王賁的聲音就變得有些低沉,沒有了方才的囂張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