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都是一村一鄉一縣為準,有人帶著來有人帶著走。
災民是四野匯聚而來,本就不好管,也抽不出這麼多人手去管。
是人就有私心,貪心。
但凡有點權力,多得是用手裡那點微末之權,為難他人之輩。
連吃帶拿,興風作浪,憑空生是非。
如今靈州這大好局面,靠的是什麼?
靠的是許道長招來的金甲神將,還有宋家莊那些,從白娘娘廟得了神光護體的扈從!
有這些神靈鎮著,百姓們信得過他們。
至少比起官府的小吏,還有那些靠兇惡多吃多佔之輩,這些傳揚神明慈悲的信徒,似乎更值得信任。
秦鴻微微嘆了口氣。
為天子牧民呀。
若能使天下百姓都能如眼前這般鮮活,那才是不負此生!
可惜呀,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相信有一位慈悲的神靈護佑,所以才會對未來充滿希望。
有希望,人似乎就‘活’了。
可他難道還能讓天下百姓能相信,白娘娘是一位能庇護他們的仁慈真神嗎?
就算百姓們相信,白娘娘是否又能經得起這份信任?
靈州城外的百姓,許多都在私下議論,等幹上半月,養好身體帶上積攢的工錢,就回家種地去。
忙完了春耕再來給娘娘立廟。
靈州所處之地溫暖潮溼多雨,所以晚上一個月,也誤不了收成。
雖然按照常理,他們的田地,已經被村裡鄉里計程車紳大戶侵佔了。
可他們能求助白娘娘。
秦鴻想到這,不禁看了眼許成仙。
或者說,求助眼前的這位許道長。
可不知道,這份信任,是否會被辜負。
私心裡,他希望不會。
若不曾被萬民讚頌,若不曾親見過這些被世家看不起的鄉野刁民,是如何真心到幾乎虔誠的祝他公侯萬代。
秦鴻真的很難相信,自己也會生出如此天真的期望。
而他實際上,不過是因勢利導,順勢而為。
想到偶爾的還會因此感到羞慚,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良心和良知,他還以為早就被自己丟了餵狗了。
如今一看,原來還在呢。
“嘖。”許成仙瞥了一眼,對面一臉平靜淡然的秦刺史,不由得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