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過去了,日子卻還是要過的。
顧和蓉同辛垣的事兒到底沒能瞞下去,皇帝震怒之餘,卻又在查明那辛垣本是蜀地辛家族人時,莫名消了幾分氣焰。
辛家……他還是記得的。
當年端王初到蜀地,地方官員、世家大族同他不是一開始便可以沆瀣一氣,這辛家也是其中反抗的最為激烈的。
辛家家主也是當年的蜀地官員,曾上書端王母子狼子野心,朝廷若不加制止,只怕終歸會釀成大禍。
可當年的皇帝亦是初初登基,尚且青澀,也更為信任自己的手足兄弟,因而並沒有理睬這沒影的事兒,甚至還在與端王的信中提了起來。
而後沒幾年,辛家便因罪散了。
這般算起來,還是他有些對不住辛家。
因而皇帝也算鬆了口,只要來日辛垣能夠有功名,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莊婧的父母亦是給她定了一門婚事,這一回挑中的是禮部尚書的長子,聽聞那人面容清俊,莊婧便也點了頭。
而鍾遠琛回京的時候,他留給顧昭蘅的那些酒還沒喝完。
顧昭蘅拉著他左看右看,直到確認他身上沒有半點傷才肯罷休。
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進入了正軌,可顧昭蘅同鍾遠琛之間還有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在。
他們做了這般多,卻還不知道屬於他們的未來有沒有改變。
顧昭蘅甚至還去過一趟護國寺,但道慈大師躲得快,她壓根沒見著面,直接撲了個空。
好在道慈大師念及自己還有那一寺的無辜僧人在,他還是趕在了顧昭蘅及笄那日特特送了一份及笄禮。
那是他親手抄寫的佛書,其中夾著一張字條:一來賀公主及笄,二來賀公主定親,三來便是賀公主得償所願。
顧昭蘅滿意了,雖說午夜夢迴時還是不大放心,但她夢境當中的,卻也漸漸地變成了如今之事,再也沒有那些讓她在夢魘當中徘徊不停、又掙扎不出的深淵了。
紹治十六年。
顧昭蘅一心想要早早嫁與鍾遠琛,好全了她自己兩世的念想。
安皇后拗不過她,皇帝自然也順著,在紹治十六年的秋日裡,她同鍾遠琛終於完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