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本名微賤,說出來恐會汙了郡主的耳朵,”思雯小臉微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顧昭蘅:“——”
她怎麼不知道她居然有這般高貴,竟是來呢旁人的名字都聽不得了。
顧昭蘅自然是不知道,這裡的普通百姓給家中孩子起名時,向來是不大講究的,尤其是這些小姑娘家,那是叫什麼的都有。
思雯會不好意思說與她聽,那也是情理之中。
“我又不介意那些,”顧昭蘅哭笑不得。
思雯再三確認了自家郡主是真的很想知道,這才不情不願的道:“奴婢在家中姊妹行四,又生在春日裡,爹孃便給奴婢起名四春。來您這裡前,掌事姑姑怕奴婢名字不好衝撞了貴人,這才想了許久給奴婢想了個上得了檯面的名字。”只可惜,她們郡主實在是叫人搞不明白,竟然對她的本名那般好奇。
顧昭蘅呆了呆,她倒不是覺得這名字有多難聽,只是大魔王許久沒有聽過如此簡單粗暴的起名方式了,若是按著這麼來算,那她應當名喚大秋才是。
“唔,你爹孃很有想法,”大魔王絞盡腦汁,這才幹巴巴的誇了一句。
思雯哭笑不得:“郡主快別拿奴婢打趣兒了,奴婢家裡孩子多,都說這賤名兒好養活,奴婢家裡的兄弟姐妹們名字大都不大中聽。”
“可也很好,”顧昭蘅透過銅鏡看向身後小丫頭的臉,清冷的眉眼間閃過了一道溫柔,“這不也算是給你們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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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謂名字,原本就只是人在世間的一個代號,本是沒什麼特別的,可親朋長輩寄託其中的那份情誼,才是最最重要的。
這原本無甚意義的兩個字元,不也是因著這個才有了真真正正的含義?
只要是有著祝福在裡邊兒,那——好聽與否還算得了什麼?
當然,大魔王大約是有幾分事不關己不知疼的意思,要真有人敢叫她莫大秋,大約得被大魔王當場打死。
絕不會留他半條狗命。
“郡主說的是,”思雯一臉崇拜的看向顧昭蘅,原以為這郡主不過是出身好罷了,如今瞧瞧,人家這是什麼氣度,“原是奴婢想岔了,多謝郡主點撥。”
顧昭蘅輕咳了一聲,默不作聲的認下了思雯給她扣下的這一頂帽子。
“好了好了,莫說些有的沒的了,快些收拾好,還要去壽安宮用早膳,”大魔王難得的覺出了幾分不好意思來,“可千萬別叫皇祖母等的太急,那便是我的不對了。”
思雯這才發覺出了自己的動作好似是慢了些,“奴婢甚少在郡主跟前當值,還請郡主恕罪。”
大魔王還是有些不大能習慣這時不時的請罪,可她面上卻總是端的住的,“嗯。”
思雯也是知道自家郡主少言寡語的性子,亦是不見怪,“今個的衣裙首飾都是瑾夏姐姐走前挑出來的,郡主瞧著怎麼樣?”
顧昭蘅看了一眼銅鏡裡鳳眸凌厲眉眼清淡的小美人,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思雯亦是有模有樣的跟著點頭,還感慨道:“瑾夏姐姐不愧是跟著郡主那麼多年的,果真是明白郡主的喜好。”
顧昭蘅:“——”這倒不是,她其實沒有特別的喜好,只是格外喜歡好看的東西。
從前日日穿著軍裝時也沒發覺自己的這小小愛好,到了這裡卻是忍不住了。
更何況,原主的臉生的是很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著這身體當中換了個芯子,這眉眼漸漸地竟與她從前越來越相似了起來。
可若是仔細端詳,又好似看錯了一般。
顧昭蘅按著慣例去壽安宮點卯喝藥膳,又馬不停蹄的趕回壽安宮,跟著周婆子看賬本。
那其餘三人早就已經分好了工,各自拿著一摞賬本抱著個算盤便去看了。
這半天便也過去了。除了那掌櫃的母親還在病中,不好見人外,便再也沒有什麼波瀾了。
顧昭蘅的日子彷彿又規律了起來,除卻一日三餐陪著太后,每日午後還會在太后那待上一兩個時辰,整日裡便是與那賬本死磕了起來。
在皇帝給她找的師父有訊息之前,顧昭蘅原以為自己的日子會這麼一直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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