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快別拿奴婢打趣兒了,奴婢家裡孩子多,都說這賤名兒好養活,奴婢家裡的兄弟姐妹們名字大都不大中聽。”
“可也很好,”顧昭蘅透過銅鏡看向身後小丫頭的臉,精緻靈動的眉眼間閃過了一道溫柔,“這不也算是給你們的祝福?”
這所謂名字,原本就只是人在世間的一個代號,本是沒什麼特別的,唯有親朋長輩寄託其中的那份情誼,才是最最重要的。
原本無甚意義的兩個字元,不也是因著這個才有了真真正正的含義?
只要是有著祝福在裡邊兒,那——好聽與否還算得了什麼?
當然,她大約是有幾分事不關己不知疼的意思,要真有人敢在她起一個所謂的好養活的名字,她怕是也要拼命藏著掖著。
絕不會留他半條狗命。
“公主說的是,”思雯一臉崇拜的看向顧昭蘅,原以為這公主不過是出身好罷了,如今瞧瞧,人家這是什麼氣度,“原是奴婢想岔了,多謝公主點撥。”
顧昭蘅輕咳了一聲,默不作聲的認下了思雯給她扣下的這一頂帽子。
“好了好了,莫說些有的沒的了,快些收拾好,還要去壽安宮用早膳,”大魔王難得的覺出了幾分不好意思來,“可千萬別叫皇祖母等的太急,那便是我的不對了。”
思雯這才發覺出了自己的動作好似是慢了些,“奴婢甚少在公主跟前當值,還請公主恕罪。”
大魔王還是有些不大能習慣這時不時的請罪,可她面上卻總是端的住的,“嗯。”
思雯也是知道自家公主少言寡語的性子,亦是不見怪,“今個的衣裙首飾都是清竹姐姐走前挑出來的,公主瞧著怎麼樣?”
顧昭蘅看了一眼銅鏡裡鳳眸凌厲眉眼清淡的小美人,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思雯亦是有模有樣的跟著點頭,還感慨道:“清竹姐姐不愧是跟著公主那麼多年的,果真是明白公主的喜好。”
顧昭蘅:“——”這倒不是,她其實沒有特別的喜好,只是格外喜歡好看的東西。
從前日日穿著軍裝時也沒發覺自己的這小小愛好,到了這裡卻是忍不住了。
更何況,原主的臉生的是很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著這身體當中換了個芯子,這眉眼漸漸地竟與她從前越來越相似了起來。
可若是仔細端詳,又好似看錯了一般。
顧昭蘅按著慣例去壽安宮點卯喝藥膳,又馬不停蹄的趕回壽安宮,跟著周婆子看賬本。
那其餘三人早就已經分好了工,各自拿著一摞賬本抱著個算盤便去看了。
這半天便也過去了。除了那掌櫃的母親還在病中,不好見人外,便再也沒有什麼波瀾了。
顧昭蘅的日子彷彿又規律了起來,除卻一日三餐陪著太后,每日午後還會在太后那待上一兩個時辰,整日裡便是與那賬本死磕了起來。
在皇帝給她找的師父有訊息之前,顧昭蘅原以為自己的日子會這麼一直過下去。
這若是熟識,倒還好辦些了,直接叫這張掌櫃去探探口風便是,還省了她的麻煩。
“公主說笑了,”張掌櫃嘆了口氣,“定國公府從前的那位老夫人很是忌諱這個,怕小人等聯合起來糊弄她一個,小人哪裡敢犯東家的忌諱?”
顧昭蘅:“……”真是沒想到,那老虔婆竟是多疑到了這等地步。
“那還是要勞煩張掌櫃去走一趟的,”顧昭蘅又不是定國公府的老夫人,不是很喜歡往自己的身上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