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蘅眨眨眼,某人可真是敗家!這一塊成色這般好的羊脂玉,得花多少銀子?
小童哪裡懂那般多,鍾遠琛給,他便接了過來,大約是被家中人教養的好,還知道要給鍾遠琛作了個揖,“哥哥也好看,哥哥姐姐天生一對!”
這時候那小童的母親總算是找了過來,她見自家兒子與兩個打扮不凡的神仙似的人物站在一起,嚇得差點摔個跟頭,“小兒頑劣,驚擾貴人了!”
“咳,無妨,”鍾遠琛面色微紅,頗為鄭重的誇獎道:“令郎很是懂事,日後必有成就。”
能看出他與阿蘅的關係,想來也是個有眼力的。
顧昭蘅:“……”
周湖:“……”
那婦人眼睛一亮,好話誰不愛聽?又是這樣的貴人說的,忙不迭的拉著小童道謝,眸光在瞥到自家兒子手中的羊脂玉時,面色更是紅潤了幾分。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這都是她兒子的機緣啊!
雖說她如今有了自己的家,大可留下來享天倫之樂,可於她而言,最最放不下的卻是衡陽長公主之事。若是不見著那害了衡陽長公主夫婦之人伏法,她便是死都絕不會安心的。
顧昭蘅又看向鍾遠琛,帶人回宮,可不是一件小事。
鍾遠琛嘆了一聲,他其實不願意自家阿蘅把這人給帶回去的,不是擔心她會作亂,鍾遠琛只是怕自家阿蘅每每見到她,便會想起今日之痛。
可瞧著顧昭蘅眼底的堅持,鍾遠琛到底是點了點頭。
總不能真的叫自家阿蘅不痛快。
再者,真若把這人留在這,萬一叫人滅了口,日後可便再沒有了人證。鍾遠琛瞧得出來,顧昭蘅是有心翻案的。
“宮中人多眼雜,此事又尤為重要,還是暫且不要帶到宮中去的好,”鍾遠琛低聲嘆道,“便是東宮都不是鐵板一塊,若是傳出了風聲,你我過不了幾日離京後,還能不能見著她,便不好說了。”
“阿蘅?”鍾遠琛滿臉擔心的看著她,他還握著顧昭蘅的手,只覺掌中一片冰涼,足可見顧昭蘅心中不好受了。
“我無事,”顧昭蘅下意識的捏緊了鍾遠琛的手,心底的疲憊感越來越重。
她都不需再去尋求證據辨明真假,憑著她強大的精神力,輕易的便能看出這婦人方才句句真心。
“你可還有旁的話要說?”鍾遠琛看了那婦人一眼,心底不免慶幸自己跟來了,若是她一人前來,此刻豈不是連個能給她些許依靠和慰藉的人都沒有?
“讓她和我走吧,”顧昭蘅低低的說道,又看向那婦人,“你可願隨我回去?我……我給您養老。”
那婦人受寵若驚,“奴婢、奴婢願意,願意的!”
“我在京中還有處隱蔽的別院,放到那,沒人能發現。”
顧昭蘅點頭應下,覺察到某位殿下心底的不安,她又捏了捏鍾遠琛的手指以示安撫,“真帶到宮中,讓外祖母覺察到,還不好和她老人家交代。”
莫說此事尚存疑點,她便是信了這婦人的話,也還是要多方查證的,便是此事為真,也總不能直接捅到太后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