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蘅尋了由頭請莊婧把那枚平安扣送出去後,越發無趣了起來——年節將近,不論是安皇后還是顧昭琮,都沒甚功夫與她說閒話。
她如今雖與太后相處極好,可太后把她上回的話聽進了心底,一心一意的忙著要把姜麗孃的性子掰回來。
顧昭蘅:“……”彷彿出了在寢殿躺著,也沒旁的選擇了呢,都已然要到年下,她又不好隔三差五的召阿婧進宮。
每日看些話本子,也尋不到些正事來做,顧昭蘅只覺得自己已然是要生生無趣死了。
“公主若實在無趣,大可隨娘娘一起準備除夕夜宴。”慶嬤嬤一臉認真,從前她們公主年紀小也便罷了,如今來年便要及笄,這些該學起來的東西自然不能推辭。
顧昭蘅想了想,和安皇后一起……彷彿是比她如今要有意思些,便也應下了。
安皇后原本並沒有那個打算,她如今忙得分身乏術,哪裡還有精力來照看顧昭蘅?可聽了慶嬤嬤那話,沉吟片刻到底同意了。
她家蘅兒都快成大姑娘了,學著操持家事也是應當的。且又有慶嬤嬤、清雲幾人跟著,應當是能上手的。
顧昭蘅原還沒把這當成一回事兒,只看她前回的那宮宴,只按著章程來,又算不得多難。
直到她看著安皇后一樣樣的準備、確認,只聽著底下女官整日呈上來的精簡過後的宮務,便讓顧昭蘅一陣頭暈腦脹了。
這、這比她前頭那次,難上不少啊!
“你前頭那宮宴,到底是請的各府貴女,都是些小姑娘罷了。”安皇后搖搖頭,眸光溫和地看著顧昭蘅,“這除夕夜宴,宴請的可是親貴重臣,單從級別上都不是一等的。”
且除夕夜宴後亦不算結束,大年初一她還得打起精神陪同太后等候內外命婦的拜見。
於安皇后而言,這也算不得多難。雖說最初執掌鳳印時,她也曾惶恐過要處理這樣偌大後宮的事務,如今漸漸地,也便習慣了。
“你呀,便莫要想那般多了。”安皇后安撫了顧昭蘅兩句,“這一回只管跟在我後頭看著便好。”
話雖如此說,安皇后心底卻已然開始盤算著,等年節後便要讓她家這小丫頭分出去“單過”。
縱是同住在正陽宮,也要顧昭蘅來張羅她的賬冊,好歹先從她自己練練手,省得日後學起來費勁。
安皇后雖一時顧不得同顧昭蘅解釋其中關竅,但好在慶嬤嬤曾是安皇后的心腹,這些東西她自然是懂得,有她替顧昭蘅時時講解上兩句,倒也沒讓顧昭蘅兩眼一抹黑。
“公主天資聰穎。”慶嬤嬤笑眯眯的說道,“奴婢不過是提上一句,公主卻能反應過來。”
想來以後她們公主自己過日子,也不必怕會被那黑心腸的刁奴糊弄了。
慶嬤嬤這般想著,滿意的不得了。她們公主原本便是金尊玉貴的,如今學這個也不需樣樣精通,只需明白其中的大概章程,便也足夠了。
安皇后原也是那般想,可瞧顧昭蘅那般機靈,她又有些遲疑。雖說不必和她似的樣樣兒都要懂,但若是能學好……又何必不學?
左不過技多不壓身,多學點子東西總是不會出錯。
這念頭在安皇后腦海裡一閃而過,她便又忙著處理手頭事務了。
這接連三日下來,顧昭蘅到不覺得無聊了,她每日都累得很,都忍不住想要反悔了。這、這從前也沒人與她說過,是要那般辛勞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