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此事鬧到母后跟前兒並非顧昭蘅本意，可到底是她承認了的。
顧昭蘅難得的在想起自家皇兄時多了些心虛……
算起來，兄妹多年，總歸是她對不起哥哥的多。
“清雲，去庫房裡尋尋前回哥哥便想要的紫檀筆筒。”一回到偏殿，顧昭蘅便吩咐了下去。
清雲抿唇笑道：“公主那會子可還說絕不會贈予殿下的呢。”
果真她們公主同殿下間兄妹感情一向極好。
顧昭蘅頗為憂愁地瞧了清雲一眼，只可惜，她同哥哥這虛假的兄妹情若是再不修補修補馬上要破裂了。
“奴婢還記著，那個墨玉鎮紙也是殿下前回瞧上的，公主可要一齊送與殿下？”清雲似是覺察到了不對，小心問道。
“那便也裝起來好了。”顧昭蘅忍著心疼，又道：“昨日收好的那鐲子，晚些時候讓清竹送去。”
清雲瞧著自家公主一副不捨的模樣，唇邊笑意帶了幾分無奈，“奴婢省得。”
她們公主可還真真是個小姑娘心性呢。
“送至鍾粹宮的東西可還需捎些旁的？三公主此番遭了難，再送一枚平安符，也不算辜負了公主的心意。”
顧昭蘅不滿，她那三皇姐今日一場算計，不光逃脫了嫁與梅府的命，還能從她這兒多討去一枚平安符，可真真是賺了。
可清雲向來周到，所言又極是，她可是尋不到拒絕的緣由。
清雲忍著笑：“公主，那價值不菲的鐲子都送了，怎還捨不得枚平安符？左不過是奴婢們閒來無事縫製的小玩意兒，又不能拿到您面前。”
“那花的功夫也少不得呢。”顧昭蘅掙扎道，又轉念道：“那……便把這省下的銀錢換了點心，賞給宮人同樂。”
連顧和蕙都從她這得了天大的好處去，這些平日裡盡心侍奉她左右之人，合該是嘉賞一二。
“奴婢先謝過公主。可如今天寒，不若把那點心錢給奴婢們換成棉花，也好過個舒心的冬日。”
“如今竟連正陽宮的宮人都過不了冬？”顧昭蘅杏眸裡滿是驚訝。
她自是從不懂這些，可她自問也是不曾苛待過宮人的。
若連她這都是如此境況，那旁處……
瞧著眼前女孩子精緻眉眼間的擔憂，清雲心底微暖：“奴婢同清竹都是公主近身侍奉的，自然日子好過。可正陽宮裡也是有些灑掃奴婢在的，日子比不得奴婢。”
“日後，你可以多同我說說這些。”顧昭蘅若有所思道。
她雖不懂，卻很是願意多聽一些。
便是於日後並無進益，也便權當解悶了。
且……顧昭蘅眸光落在了院中兢兢業業的宮人身上。
前世，那些個難聽的流言蜚語，卻沒有半句是這些人傳出去的。甚至，分明她大約也不會知曉，正陽宮的宮人卻會自覺的維護她。
那些細微的善意彷彿改變不了多少，也彷彿並不是因她而起。
可縱是因念著母后素日裡良善，那些好兒，她是拿在了手裡的。
如今……能回報的，大約也只這點子東西了。
“既如此，便依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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