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裡。
顧昭蘅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擺手免了侍女的行禮,又在顧和蕙床前站定。
她面色透著幾分病色的蒼白,眉心緊緊地皺了一起,彷彿連昏睡裡都逃不過煩惱憂愁。
她無疑是生的極美的,卻並不肖似其母淑妃,眉眼溫婉仿若江南的煙雨,如今帶著幾分褪不去的水色,更比平日惹人憐惜。
顧昭蘅幽幽嘆氣,怪不得父皇會動怒至此。
瞧她三皇姐這副病弱的模樣,連她心底都忍不住格外的怨起了淑妃。
“都下去,我要同三姐姐待一會。”
畢竟,有些話,可不是能在人前說的。
一側守著的宮女猶豫了片刻,到底是沒能頂住顧昭蘅冷淡地目光,到底是退了出去。
“外面是母后一人在守著,如今內室裡也沒了旁人,三皇姐可放心了?”
病美人巋然不動。
顧昭蘅輕笑,眼底卻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三皇姐可知昨夜,皇長姐為著你來求我?”
她思來想去,還是不覺得顧和蕙能有那樣破釜沉舟的勇氣。
前世顧和蓉願為她謀算,甚至願為她低嫁梅家,受了那樣大的委屈,她若當真有幾分心性,怎能做到無動於衷?
雖說不知這一次,顧和蓉為何願意來尋她,總歸顧和蓉是不願嫁了的。
這樣的變故不知因何而起,卻顯然是打破了顧和蕙所有的盤算。
“你自可以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有了今日之事在,父皇自然不會遂淑妃娘娘之願。但願這一次,三皇姐可以念著平日的姐妹情分,別再推皇長姐入火坑了。”
顧和蕙雖依舊是沉沉睡著的模樣,顧昭蘅卻分明瞧見了她額角冒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三皇姐既是不願如實相告,我這做妹妹的,自然也不敢隨意插手姐姐之事。”顧昭蘅嗓音淡淡,“三皇姐好自為之。”
顧昭蘅頗為失望,都道三公主性子柔婉,不似長公主跋扈,可誰知那跋扈的長公主,才是真正念著胞妹的。
冬日裡落湖,雖是要吃些大苦頭,可若早便有人在側接應,是鬧不出人命來的。
她為自己打算,原是無可厚非。可……既是能尋到脫身之法,又何必捨出姐姐的終身?
且此事,分明是隻需在父皇面前哭訴一二,便能不動聲色的解決掉。她卻偏又要保全面子,又要嫁的如意。
這世上哪裡有兩全的好事,不過是一味閉著眼睛,裝作瞧不見旁人的付出罷了。
顧昭蘅彎腰,輕輕替她拭去了額上越來越多的細汗,又道:“我今日既是自己前來,便也沒打算把這事鬧的人盡皆知。三皇姐無需緊張。且我同皇長姐,原也沒甚交情,你也不必憂心我去提醒她。”
“畢竟——”女孩子微微微微拉長了語調,“我可要好好謝一謝三皇姐你。”
“有了三皇姐今日被逼跳湖,縱然是為了皇家顏面,父皇不便明面上責罰淑妃娘娘,可她這輩子怕是再也不得聖意了。”
“母后寬容大度,從不計較淑妃娘娘素日裡的無禮,可我心胸狹隘,很是願意看著淑妃娘娘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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