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塞拉看著他的眼神有多充滿不確定,朧就是死死的指著銀時。
這時候他才知道老師臨走時做的決定有多明智,雖然風險高昂,但確實遇到最壞的狀況有了轉圜的餘地。
與其讓她自己發現這其中的脈絡,還不如引導她從另一個,對他們有利的角度切入整件事。
要說朧也是個聰明人,當初對於老師的決定也不是沒有疑慮。
但真正攤上事的時候,卻是抓住那個脈絡四兩撥千斤的運用得靈活得很。
他緊張的嚥了咽口水,包括和自己行動的一隊天照院成員,都因為首領的舉動變得有些無措起來。
朧接著大聲道:“這兩個家夥屢教不改,屠戮同門,甚至曾經以下犯上。現在老師已經失望至極,讓我來清理門戶。”
這話出來,讓本心中有了隱隱猜測的銀時和高杉更加暈頭轉向。
可這家夥的存在卻是他們這些松陽的弟子,除了憎恨當初無能的自己,以及腐朽的幕府以外,最大的可供宣洩仇恨的地方。
銀時尚且還好,之前已經對上過一次,並且成功在對方臉上留下一道印記,知道這麼個人還在暗處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地球,一旦有破綻,這群怪物就會出動,像聞到腐肉的禿鷲一樣。
所以他的內心已經沒了上次那種無法維持理智的動搖。
銀時冷笑一聲:“喂喂~,現在在玩什麼大型過家家?參與人數這麼多,涵蓋範圍這麼廣的話劇,是不是得先讓我們也看看劇本?”
高杉看到銀時的從容有餘,也暫時壓下了就此抽刀上去的沖動。
“我可不記得‘同門’這種親密的關系適用於我們身上,再者,如果說到來往隨禮,我的左眼也想和你好好打招呼呢。”
塞拉看過去,現在高杉的眼睛上的繃帶已經在和銀時的戰鬥中損壞,那隻閉上的左眼並沒有一般眼睛微微凸起的弧度,顯然裡面是空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朧:“你弄瞎了弟弟的眼睛?”
朧沒料到這兩個混蛋反應這麼快,就算不明就裡,也歪打正著的反擊得正好。
一時間汗流如注,拼命的回想有什麼可以一舉栽贓給高杉的黑料。
可想來想去從松陽死後都沒打過交集的他們,都沒法把先動手的鍋甩他身上。
於是朧便換了個方向,忙道:“這家夥策劃過無數次炸彈襲擊,並且數次在平民中引發騷亂,曾經兩次讓這個江戶人心惶惶。”
“一次是夏日祭典策劃機器人暴動,另一次是縱容下屬當街殺人試煉生物兵器,哦對了,那次還是銀時和桂阻止他的,不信你可以問。”
“所以師母,就算是我先動的手,也是他的錯。”
塞拉對這一件接一件往外倒的晴天霹靂有點接受不能。
她看了看高杉,又將視線投向銀時,試圖在他這裡得到求證。
銀時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眼前,卻沒有第一時間殊死戰鬥,最荒謬的是對方還讓自己指正自己的同門。
銀時不想陪他玩,可見塞拉都快把他臉上盯出兩個洞,又沒法昧著良心給高杉那家夥開脫。
畢竟現在想起來,自己還牙癢癢呢。
所以他嘴角抽了抽,眼神漂移了一下:“嘛,嘛~,這家夥幹的事確實罄竹難書啦,我這不是正打算宰了他嗎?”
說著又突然想到:“對啊,要不是你這家夥中途搗亂,這混蛋早被我一刀割斷脖子了。”
高杉輕蔑冷笑:“銀時,稍微讓你說兩句話你就開始漫天吹牛,憑你現在的身體,還揮得出那一刀嗎?”
“要不你把脖子伸過來試試?”銀時咧嘴一笑:“說起來,要不是歐嘎桑接住那家夥的長刀,你現在已經變烤串了吧?喂喂~,這樣跟人類saa說話真的好嗎?烤串兄,你唯一能問的不是加醬油和孜然嗎?”
“哈~,我就知道,不知廉恥的家夥怎麼會只有假發一個。”高杉輕嗤:“如果老師還在,看到你這副樣子——”
話沒說話,再次提到的‘老師’這個詞,彷彿成了一個關鍵的節點。
高杉想到了,銀時也想得到,他倆不可置信的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