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本來也是平凡的一天,一家三口慣例開店幹活過小日子。
從前幾天塞拉當眾把客人扔進護城河開始,生意就變得有些冷淡。
不過她也沒介意,索性已經安頓下來了,實在這邊生意做不下去,她就把這邊租出去,搬到中心區盤家店換個環境。
反正本來也覺得這邊離得太遠,多少有些不方便。
生意清淡的狀況下,塞拉反倒有時間琢磨新菜,甚至還教不怎麼通庶務的松陽做了幾道簡單的料理甜品。
沒想到他學得還挺快,說是以前為了照顧弟子有學過,不過多年不用就忘了,重新拾起來倒是問題不大。
塞拉一聽以為他又在想徒弟們了,想著師徒雙方都是些倔脾氣,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發。
異變就是在關店的時候發生的。
塞拉正打算鎖門,就看到一隊僧侶服出現在門外,一開始她還以為是禪院的大夥兒來看松陽。
畢竟現在跟了她,也沒怎麼回那邊住,有什麼事找到這邊來是理所當然。
她還正準備招呼人進來,便聽到朧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我可不記得下過讓來這邊的命令,你們最好有足夠的理由。”
“嘛嘛!別這麼不近人情嘛。”塞拉忙把兒子往旁邊一推:“來看你們還需要什麼理由,真是!”
作為打個照面就把人家禪院首領拐跑的責任人,塞拉麵對人家這麼多群龍無首的人,總還是有點訕訕。
卻見對方中間走出一個人,從衣飾上看應該是有所級別的,氣勢也明顯和其他人不一樣。
只不過他用黑色繃帶纏住了全臉,看不出長相。
他隨塞拉進了屋,但其他人卻沒動,在外面嚴正肅穆的站著,氣氛看起來很緊繃。
進店對方便掃了一眼屋內的狀況,很普通的和風店鋪,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屋裡那兩個人,卻讓這平平無奇的地方憑添一份啼笑皆非的悚然。
他開口了,聲音低沉沙啞,嗓子像被燻壞過一樣——
“當我聽說你們離開天照院,搬來和一個普通女人住在一起,並且幹著迎來送往的工作時,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麼重要的時機,你們居然枉顧自己的責任,跑到這裡來過家家。老實說,長老們一致認定,你們已經不再適合做天照院的首領了。虛,朧。”
塞拉先還打算去倒茶,一聽才知道壞菜了,這些人明擺著是來篡權的啊。
雖然她不知道天照院是個什麼樣執行機制的寺廟,不過大首領和二首領這才脫隊幾天?
便有人急吼吼的跳出來指責失職,更連餘地都沒有直接揚言不適合任職。
這說不是早就算計好的,塞拉把頭擰下來當球踢,一個苦修禪院會在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內人心思變,並且達到付諸行動的地步?簡直笑話。
不過再怎麼說也是來自己這裡讓人抓住了職責上的錯漏,塞拉有點內疚的看了看松陽和朧。
但虛卻全然沒有被屬下背叛的驚怒之色,甚至臉上都沒有半絲意外。
悠然道:“長老?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道眾的長老能決定天照院首領的任免。”
“不過那群家夥選擇你做前鋒試探的動機倒是很好猜,因為你確實夠蠢,梟。”
“能煽動一部分成員站到你這邊,確實也不算毫無建樹,姑且認為你這次可悲的反叛之路還有點可取之處吧。”
“你——”那個代號為梟的男人頓時惱羞成怒。
看來是早已對虛心懷不滿的。
朧壓根沒有理會他,知道天照院歷代首領的真身都是老師的人並不多。
這家夥一生都在為首領競爭中失敗而感到不甘,實際上這些結果早就沒有懸念。
而不管是天照院,還是天道眾,都是老師漫長無聊的人生中,供以取樂的棋子而已。
被人煽動著以為找到了可趁之機,何等的愚蠢悲哀。
可塞拉並不知道這一切,從他們的對話中漸漸按照自己邏輯理解出來的事情全貌又是另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