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許澤和周窈沒有走,發生這種事,驚動周圍鄰裡,連許多商鋪老闆也小心地進巷子裡來探查情況。
得知是兩個學生受襲,馬上有人心的群眾幫忙報了警。
出警很快,被打倒在地的三個男人並沒有咽氣,只是受傷過重,或是因疼痛一時昏闕,人被帶回了局子裡。
周窈和陳許澤自然也是要去的,周窈受傷淌著血,旁邊有站著的大媽看見,好心提醒:“小姑娘,手破了先包一下吧,疼的呀。”
有人說:“還是別,先驗傷。”
各有各的說法,周窈謝過他們,隨警察上了車。
陳許澤側眸,聲音帶著少許無力,“有沒事?”
周窈的臉色除了白,其餘還好,搖頭,“沒。你呢。”他同樣搖頭。
兩人在警察的陪同下坐上車,因為傷情不過重,意識也是清醒的,可以不用緊急送醫,一群人先往局裡去。
陳許澤先上的車,他坐在靠裡的位置,朝要上的周窈伸出手——左手,周窈未察覺許多,握住他的手掌,借力上去。
車一路行駛,車上除了警察偶爾詢問幾句,兩人都不怎麼說話。旁邊一個警官家裡也有個周窈這麼大的女兒,帶上同理心,多少有些心疼,兩人話多了點。
周窈和警官聊著,全然沒注意到,陳許澤的右手一直穿在兜裡。他的衣服面料厚,包裹著,即使有什麼,淌不出來滲不透,什麼都看不出來,毫無異狀。
……
三個混混是收錢辦事,說是隻要把人打得半死就行,讓他們受點傷吃些苦頭。在警局醒過來以後,知道事情暴露,立即坦白經過。
梁璃。
給錢的姑娘叫梁璃,警官帶著這個名字來問周窈和陳許澤的時候,他們微愣,而後臉上已無過多情緒。
“認識嗎?”
“認識。”
“有過節?”
“嗯,以前是同學。”
“什麼過節。”
“她哥哥在以前的學校追過我,後來表白我拒絕了他,晚上他去飆車,出車禍死了,梁璃認為是我害死了他哥哥,一直記恨我。”
事情很簡單,也很荒謬。警官們在進一步具體核實完畢後,立刻動員。
梁璃隨父母被叫到警局來,進門那一剎那,眼裡閃過一絲驚慌。她的父母則是不明所以。聽辦案人員說完經過,梁父大驚站起:“不可能的!我們家女兒怎麼可能做這種事?這肯定……”
“犯案人員已經全部交代完畢了,他們手機裡通話記錄中有梁璃的號碼,銀行卡裡也有彙款記錄。”
罪證確鑿。
“那這個……”梁父愣愣,半晌說,“受傷的兩個學生在那裡啊?我……我們去給他們道歉,給他們賠償醫藥費,精神損失費,這樣就可以吧?!”
梁母在後面連連點頭,“對對,我們賠錢,賠多少都行!”
“——賠錢?!”
一道稍顯尖銳的女聲伴隨著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腳步聲走近,“打傷人就賠錢了事,你們想的倒是很美。這是沒出事,萬一出事了,誰負責?”
眾人看向來的這對夫婦,不等警官發問,他們道:“我們是陳許澤的父母。”
兩人之間稍稍隔著半步距離,顯得不是那麼親近,但氣勢都是如出一轍的淩人。
陳父道:“我兒子在哪?我現在要見他。”
一群人轉移位置,終於會面。
周窈對陳家夫妻不是很熟,相比之下,她印象裡的陳家人,更像是那兩個親自撫養陳許澤長大的陳家老夫妻。
這樣的情況下碰面,她站起身,微微鞠躬,“叔叔,阿姨。”
陳家夫妻對她的態度一般,和對其他鄰居無異。不過這種時候,當然還是一個陣線,“你和許澤都傷了哪?是這幫人襲擊的你們對嗎?”
周窈點頭,將身上的傷處露出,她天生面板細膩,又白,盡管穿的不薄,陳許澤讓她趕緊跑的那會兒,摔摔撞撞,身上多了不少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