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刺蝟你回來!”唐糖只從雪堆裡伸出了腦袋,立刻發現小刺蝟不見了蹤影。“別跑了!外面天太冷了!快回來!”
唐糖使勁全身力氣發出的喊聲,在她自己覺得,幾乎已經“震耳欲聾”了,其實,也不過就是像蚊子叫喚一樣,細弱而低微。
她用盡力氣地想要從軍大衣裡拔出手臂,這才發現,自己幾乎已經凍得僵硬了,胳膊根本使不出力氣!而完全凍得硬邦邦的軍大衣,此時也已經完全失去了保暖的作用,就像是一個硬殼子,保持著將唐糖包裹起來的時候的姿態。
身體抬不動,就慢慢挪;腿站不起來,就跪著爬!唐糖每動彈一下,都能感覺得到鑽心的刺痛扎進神經,再傳遞給大腦,那種異樣的“痛”,幾乎讓她的眼淚不自覺的唰唰流下。
寒風一吹,淚痕處的皮肉更痛,傷口也更加翻紅。
是了,她現在還是一臉的傷呢!
唐糖拱出雪堆的時候,還沒忘記不能直接接觸雪堆,即便是已經凍麻的手,還是努力地拉扯著堅硬的軍大衣,墊在手的下面。
只要她想辦法把軍大衣“解凍”,不就還能繼續穿了嘛!這麼冷的天,還是有個保暖的衣服比較安心嘛!
就是這雪可千萬不能化在衣服上...
唐糖有些青紫的臉蛋一道道紅痕遍佈,眼角掛著血絲看起來恐怖至極,偏偏頭髮又打結又亂蓬蓬的,要不是面板底子還算白皙,有人說她是喪屍都很可信!
因為腫脹的原因,她的臉已經有些走形了。但是此刻,她滿眼的驚訝和無措還是清晰明顯——因為這軍大衣上,可是滿滿的都是雪花。
她抓著的是衣服的裡襟,所以還觸碰不到外面的雪花。但是這麼僵硬的大衣,肯定是因為吸水了才會凍成這個樣子的,那麼水又從哪裡來呢?
唐糖心裡都快要凍成冰了。
當然是雪水!
所以,她要帶著這滿是病毒的大衣離開嘛?
唐糖哆嗦了好一會兒,最終苦笑了一下,手指輕輕鬆開,那僵硬沉重的大衣立刻滑落腳邊。唐糖毫不猶豫的抬腳,繼續前進。
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樣的,鑽心刺痛!唐糖幾乎把舌尖都咬破了,前進的路卻沒縮短多少,依然漫長的讓她想哭。
所以,她也沒忍住眼淚,抽噎的哭了出來。
她哪裡吃過這樣的苦嘛!
唐糖抽著鼻子,也不管眼淚流下的時候,臉上的傷口是不是會很痛了,先要痛快的哭一場才是重要的事情。
她要是沒同白言寓分開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了?又或者,沒一個人跑去找白言寓,也就不會遇到後來的壞人們,和那個...死掉的人呢?然後,她也就不會一個人現在這樣孤單和害怕呢?
唐糖憋住一口氣,卻終於忍不住的,哭出聲來。
向上攀爬的雙手還在顫顫巍巍的摳著樹枝,抓住每一根樹條,都用盡全部力氣去拉扯,努力的前進一步,又一步。
雪太厚怎麼辦?捂著臉滾過去!腿站不起來,上坡怎麼辦?跪著也要爬上去!
即便是隻有十幾米的距離,唐糖爬到房子最邊緣的時候,渾身已經被汗水打透了無數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