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他還年輕,親眼看著病人一個個在親人的注視哭喊下被活活燒死,後來皇室見疫症有往周邊擴散的徵兆,乾脆下令封城,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燒城那天,尚還年輕的劉神醫被官兵帶出城門的時候,有對剛染上疫症的小姐妹,七八歲,拽著他的衣裳哭的快昏過去了,最後被官兵直接丟回去,鋪柴,倒油,點火,關城門。
沖天的火光和濃煙把城門在的人都燻嗆了很多,那時候是冬天,寒冷和炙熱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生生揉在一起。
“真的,謝謝小殿下。”
宮羲予大概也聽說過劉神醫的事蹟,猜得到他想些什麼白這麼認真的道謝,沒說節哀或者假意推脫,就笑著應了聲,然後抬手整了整鬢邊碎髮,施施然離開。
荊南王很重視這次疫症,也不是沒有想過效仿盛元皇室的做法,雖然那樣做實在造孽遭天譴,但他坐到那個位置,就註定了有些天命他得受著。
幸好,他的兒女和四處蒐羅來的巫醫沒有置身事外。
巫醫的寫出來方子,其實也要靠運氣才能成功,宮羲予完全是出來賭一把,運氣好遇到了劉神醫。
這世間能將那方子發揮出全部作用的僅有幾人而已,恰好精通醫毒又有內力傍身劉神醫就是其中之一。
宮羲予離開的時候,雨漸漸停了,城門處高大陰暗的門洞裡還是之前那兩個守衛,見到他們出來,都鬆了口氣。
在他們的催促下走出城門,羲子義朝那兩人點頭道謝,宮羲予趁門還有條縫,說了句讓守衛莫名其妙的話。
“神在保佑善良的人,一切都會過去的。”
守衛怔了會兒,往城門裡看了一眼,裡面是他們的家,曾經雖然不太富有,但始終是陽光能照到的地方,而現在呢,陰冷,潮溼,腥臭,所有人黯淡無光,像是有一尊碩大的棺材,把整個城池連帶著人都罩了進去,城門就是碑。
“算了,我們恐怕等不到了,每一個祭祀和王上都說神愛著我們,現在卻冷眼旁觀,挺沒勁的。”
門被關上,宮羲予卻還沒有回神,站了好一會兒。
羲子義已經去收拾馬車了,她就一個人安安靜靜,想著,自己是不是來晚了?
那個守衛說的沒錯,挺沒勁的,神都高高在上,只會冷眼旁觀。
她也一樣,緊趕慢趕逼著那些巫醫找辦法,不還是死了這麼多人嗎?
其實,她也是冷眼旁觀的一員。
明知道這次疫症是有人在操控,還是不緊不慢,就為了逼那人主動現身,也挺沒勁的。
潮溼的零星細雨裡,宮羲予突然感覺身後有人,那種熟悉的乾燥木香,只能是容訃。
他的手落在自己肩上,就有溫熱的暖流順著肩頭進入身體裡,和自己那些單薄的內力混在一起交織著,一點點充盈,連常年冰涼的手心好像都熱了起來。
“小羲和,生日快樂。”
剛剛勉強回神的宮羲予被他這麼一句話驚的再次怔住。
啊——好像的確是她的生辰呢。
生日……快樂?
為什麼要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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