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冕下這麼多年一意孤行,本王子可並未阻礙你吧?”
宮文邕連她的酒也不接,轉了轉脖子還發出了骨骼碰撞的聲音,然後抬眼看著阮伶佼,滿臉明晃晃的不屑一顧,隨侍在他身後緊張地咽口水,這麼多年他跟著宮文邕,一共也沒見他動過幾次怒,但每一回真不爽了,誰也別想舒服。
而現在,宮文邕心情明顯不太好。
阮伶佼彷彿看不到他臉上的輕視,照樣自顧自笑著,聲音放得很低說:“這杯酒伶佼敬了,飲不飲在您,祝您來日血染荊南,終其一生,水盡山窮——”
她明顯喝多了,巧的是宮文邕也喝得不少,殿中樂舞還升騰著,觸光交錯。
琴舞歌樂之間,酒盞落地的聲音依舊明顯。
“砰——”
宮文邕看了她許久,眼白猩紅,兩人間空氣都幾乎凝固,他突然毫無預兆踹倒了面前矮桌,酒盞銀碟砸了一地,連帶著摔倒的,還有聖女。
“給你臉,就好好接著,既然不要,就別到處舞你那不得檯面的心思。”
他站起身冷很一聲瞥一眼狼狽倒在地上的阮伶佼,最後低聲說了句“給臉不要臉”,就在所有人驚惶的目光注視下揮袖離開了宮宴。
他的離開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連樂舞聲都低了幾分,高臺之上,荊南王沒怎麼當回事兒,抬抬手:“不必在意,繼續。”
王上發話眾人不敢不從,哪怕是裝也要裝出和和美美的模樣,阮伶佼沒有看那些是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笑了笑滿不在乎,在侍女攙扶下起身整理衣裳緩了一會兒,然後什麼也沒發生似的依舊溫笑著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們剛才說話聲音很低,如果是以前的宮羲予,該聽不到的,但她這段日子整日沉迷練功,五感不止比以前靈敏了一星半點兒,幾乎一字不落聽了個完整。
從那天在元都阮伶佼叫住容訃的時候,她就隱約感覺阮伶佼知道什麼,現在不過是更確定了而已。
宮羲予半晌之後突然輕笑了聲,微側過臉看著下人收拾宮文邕踢翻的矮桌,低聲問阿嬋:“出去走走嗎?”
阿嬋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大殿,幾乎是迫不及待點頭嗯了幾聲。
宮羲予跟王上笑了笑眨著眼睛無聲說了才出去的,比她哥哥守規矩多了。
不知是不是兄妹之間奇妙的心靈感應,宮羲予沒溜達多久,就遠遠看到了坐在亭子裡支著腦袋醒酒是宮文邕。
“小殿下,我們要不要……”阿嬋話不說全,但宮羲予也聽明白了,她搖搖頭,換條路繼續走。
荊南王宮的冬天沒什麼好看的,而且還是深夜,枯敗蕭條的樹枝,結了薄薄一層冰碴毫無生機的湖水,天上偶爾飛過去只叫不上名字的鳥,唯一能入景的只有漆黑夜空上清寒決絕的彎月,還被雲遮住了一半。
“阿嬋?”
“奴婢在呢。”
“你跟我多久了?”
“亥時過完就第十個年頭了。”
宮羲予停在湖邊,聳聳肩裹緊了寬大的外衫,笑著嘆氣:“這麼多年,你說宮文邕為什麼一直躲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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