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本姓阮,原本算是荊南王手下的一個幕僚,荊南王上位的時候,國師功勞很高,又幾次捨身救他身陷囫圇,曾幾何時,也是荊南王深信不疑的手足。
但時間不就是這樣嗎,帶走的不光是那張年輕的臉,還有當初足以交付全部信任的同伴。
也可能最開始的一切就都是假的吧,誰知道呢。
宮羲予小時候就知道自己的父王對國師很提防,一直到現在,提防之心半點都不會少,還會多些不耐和由愧疚衍生的厭惡。
被人拖出陰暗牢房的時候,國師還以為是救他的人,可當他發現那些人絲毫不顧他身上皮開肉綻的傷口後就知道了,自己大概真的沒希望了。
這王宮裡,能救他的人只有一個,卻不願意救,放任他自生自滅的也有不少,他們巴不得他腐爛在泥裡,還有一個宮文邕,這麼多年,國師至今都看不透。
宮文邕兄妹最大的差別就在,宮羲予缺失一些記憶,很多事她不知道,也懶得細想。
但宮文邕什麼都記得,他知道所有的一切,每個人的陰暗,猜疑,手段,罪孽,他隱在暗處,看著這個奢華的王宮裡的每一個人,他偽裝的完美又溫馴,卻是背後最大的黑手。
“老師,好久不見。”
國師教過的學生一共有三人,宮文邕就是第一個,那時候他還沒這麼老,宮文邕也很聽話,教什麼學什麼,來者不拒。
聽到這聲久違的“老師”國師突然反應過來,矇住眼睛的黑布下好像動了動,有什麼溼漉漉的東西浸染了整片黑布:“是……你!”
宮文邕坐在椅子上,後靠身體搭著扶手翹著腿,一點兒也沒有人前溫潤王子的模樣,不過國師應該永遠都沒機會看到這樣的他了:“怎麼會是我呢,我這麼敬重老師,特意冒著被父王責罵的危險接您出來最後享享福,難道不該嗎?”
“你……咳咳……孽障!”
國師在牢裡可不是安安生生待著,該受的刑一點兒也沒少,黑布下只剩眼眶和血肉爛膿,咳嗽一聲都能感覺胸腔裡灌滿了水,疼的人每一根骨頭都在顫。
“去,把老師吊起來讓我好好看看。”
宮文邕話音落下,國師就感覺自己被人拽住滿是傷痕的手腕提起來綁住,然後一點點升高,像塊待價而沽的豬肉供人圍觀。
還是最廉價的那種。
自己學生的低笑聲在封閉的小房間裡顯得異常沉悶,一丁點兒動靜都有迴音,他能聽到炭火和鐵塊摻雜的聲音,蠟燭火苗跳躍的聲音,還有宮文邕起身時衣袍摩擦的聲音。
他聽到宮文邕說:“接下來,咱們玩個遊戲,我問,你答,錯一題呢,一種毒,等您暗室的毒都用完了,就換蠱蟲。”
“你……要問什麼……”
“別急,您年紀大了,不著急,咱們慢慢玩兒,我有的是時間。”
……
羲和殿院中的亭子裡,圓桌上擺了碟甜香四溢的軟糯桃酥,還有一壺熱茶,天已經黑了。
“小殿下,咱們在屋裡等吧,大冷天您身子本來就不好。”
其實荊南的冬天並不算很冷,不過微弱的寒風直往骨頭裡鑽,磨人得很。
喜歡郡主難當今天相公精分了嗎請大家收藏:()郡主難當今天相公精分了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