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在這裡擺攤已經有很多年了吧?我想向您打聽一件事。”方臘向老漢問道。
老漢滿臉皺紋,雙眼已經渾濁發黃,看了方臘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小夥子,我在這裡擺攤已經快二十年了,這方圓數十裡發生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你要打聽什麼訊息,還真找對人了。”
“老人家,附近有個西柳村,您知道嗎?”
“當然知道啦,想當年,這西柳村人丁興旺,盛産山珍野味,那是遠近聞名。”老漢陷入了對過往歲月的回憶之中。
方臘問道:“老人家,您既然知道西柳村,那十年前的柳家滅門案,您是否聽說過?”
聽到方臘這句問話,老漢的臉色驟變,臉上的皺紋劇烈跳動起來,雙手也不停顫抖著,驚恐地說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方臘沒有想到這老漢的反應竟是如此激烈,忙出言安慰道:“老人家,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不問這事了。我只是想知道,現在的西柳村是否還有人居住?我想去尋找一個老朋友。”
老漢漸漸地恢複了常態,但雙眼之中還是流露出一絲驚恐之情,顫顫巍巍地回答道:“小夥子,自從十年前西柳村發生那件事後,村裡便開始鬧鬼,村民經常看到有黑影在半夜出沒,飛來飛去的,還不時有各種奇異的聲音發出。打那以後,西柳村就沒有人敢住了,原先的村民都搬到離這十裡外的一個山坳中,重新建了一個新的西柳村。你的那位朋友要是沒有搬走的話,也應該在那個新西柳村中。”
聞聽此言,方臘恍然大悟。自已一行是根據周侗老人繪制的地圖前來尋找西柳村的,想來周侗老人是多年前來到此處的,他所去的西柳村應該是剛剛三人去的那個舊西柳村,而非現在的新西柳村。
難怪眾人在打探訊息時,並沒有聽說西柳村已經荒廢的訊息,敢情人家指的是新西柳村,而非十年前的那個舊西柳村。至於舊西柳村鬧鬼的事,想來應該是那幫銀灰色勁裝大漢搞得鬼,這些人處心積慮地要趕走舊西柳村的村民,霸佔了村後的那座山谷,莫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方臘暗自猜測到。
方臘低頭沉思了片刻,抬頭繼續向老漢問道:“老人家,不知往現在的西柳村,該如何走?能否指點一二。”
老漢長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夥子,你若真是去尋找朋友的,我自會告訴你該如何走;但你若是想去打聽柳家滅門案的訊息,我有一句話奉勸你――不要去打攪西柳村的村民了。”
“此話怎講?”方臘問道。
老漢道:“小夥子,你有所不知,自從十年前柳家滅門案發生後,官府就下令禁止西柳村的村民議論此事,若有違者,全家一律流放南海。這十年來,被流放的西柳村村民不在少數,唉!”
方臘聽罷老漢的這番話,動容不已,沉默了一會,向老漢誠懇地說道:“老人家,多謝您指點,在下明白了。”方臘已經決定,不再去打攪飽受磨難的西柳村村民了,從其他途徑入手探聽訊息。
從已荒廢的舊西柳村回來之後,方臘等人繼續分頭在建德縣城內和周邊附近打聽訊息,但一連幾天下來,不要說柳家滅門案的訊息,就連那個神秘組織的訊息,也是一無所獲,眾人的心情變得無比的壓抑起來。
這一天,面對全無進展的局面,方臘不由的心煩氣燥起來,便信步走出了客棧,一個人在建德城內漫無目的地閑逛起來。
建德城的佈局頗有章法,州、縣兩級的官府衙門在城北,各級官員的府邸也都在城北;城東是富豪等有錢人的府宅;城南則是各種商鋪、集市彙聚之地;而城西是手工藝人,平民的居住之地,可以算是建德縣的貧民窟。
方臘不經意間走到了城南的商鋪區,面前是數條縱橫交錯的青石路,道路兩旁各式商鋪林立。方臘閑來無事,每家店鋪都進來觀看一番,問一下商品的價格,和店小二或老闆聊聊最近的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