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不著邊際的想著一些不過腦子的事情,手指卻就著那一點點血,在骯髒的泥土上,緩緩的勾勒出了一個圖案出來。
這個圖案看起來有些不著邊際,說是陣紋都覺得勉強。
但是就是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東西,在畫完之後,居然散發出了一陣陣肉眼可見的鬼氣。
鬼氣在彌漫,原本寂靜的亂葬崗也忽然變得嘈雜了起來,窸窸窣窣的好像有什麼聲音響起,卻有讓人聽不真切,就像是幻覺一般。
鬼氣就像那釣魚的餌,飄蕩了一會兒,便有鬼忍不住咬了鈎,再然後,便再也無法掙脫了。
這種拘鬼的辦法很粗暴,一旦有鬼經受不住誘惑,變回被這鬼氣纏上,拴在脖子上,只要不聽話,便會直接魂飛魄散,半點兒求情的機會都沒有!
鈴蘭依舊跪在哪裡,對於那個疼的滿地打滾的鬼視而不見,繼續畫她的。
那隻血紅色的眼睛對於鬼怪的嘶吼像是很感興趣一般,眼底閃過了一絲殘虐的氣息,滿地打滾的鬼的雙眼當中緩慢的爬上了一些血絲,他像是還想要掙紮,但是這些都是無濟於事的,最終這只鬼能夠做的,也就只有屈服一條路可以走罷了。
這個地方是亂葬崗,本身鬼怪可不少,怨氣重的也有很多。
但是真正的戰鬥力,卻是少的可憐的。
畢竟,這裡的都是孤魂野鬼,連個正經的墳包都沒有,談何戰鬥力。
鈴蘭一個個的畫著,直到豔陽高照,她的雙眼一陣模糊,血紅色的雙眼再也維持不住變回正常模樣之後,她才有些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鈴蘭現如今的臉色很是蒼白,嘴唇烏青,那副雙眼無神的模樣,站在一群臉色鐵青的鬼當中,還真沒有半點兒的違和感。
那圖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用那個圖案束縛住的鬼魂都擁有了現行的能力,除了雙腳還無法落地,體溫偏涼之外,看起來還真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當然,這只是表面的。
鬼魂顯然對自己現如今的狀態也很稀奇,尤其是再次站在陽光下,感受著眼光照射在自己身上的感覺,這樣這些鬼魂很是享受。
連帶著之前受的那陣子罪都變得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鈴蘭這一次一共招來了五隻厲鬼,一個三十多歲的模樣,一副小廝打扮,身上血跡斑斑,尤其是雙腿,看起來像是硬生生的被打斷的,雖然是厲鬼,但是實際上身上的戾氣卻是這五個人當中最少的,看見鈴蘭看過來,還會露出一個僵硬的,諂媚的笑容。
站在這小廝身邊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孩子,身上穿著華服,身上穿戴的配飾也無一不是精品,看起來一副珠光寶氣的有錢公子哥的模樣。
但是實際上,這孩子五孔流血,口中牙齒就像是鯊魚一般,尖長的指甲烏黑發亮,是這五個厲鬼當中戾氣最重的一個。
站在小孩子邊上的是一個風姿妖嬈的女子。
女子身穿綾羅綢緞,看起來像是華服,但是實際上卻要比各家小姐穿的暴露很多,香肩半露,豔紅的肚兜也能看到些許,上面繡工精美的金色牡丹更是奪人眼球。
女子用一個美人團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露出的半張可以看出其擁有一張巧笑倩兮的美人臉。
但是實際上,透過那輕薄的美人團扇,另外半張臉,卻被人活活剝去了破肉,露出了熊紅的骨頭。
女子的目光含著一抹憂愁,其身上的鬼氣中,怨氣大於戾氣,如若不是這心中戾氣不散,說不準這事件就會多出一隻豔鬼了。
最後剩下的那兩個,卻不是正常的人類模樣。
一個是帶血的繡球,喜慶的紅色透著一股子不詳的氣息,另一個卻是一隻瘸了一條腿的癩皮狗。
鈴蘭看著這五隻鬼,揮揮手,便讓這五隻鬼消散了,自己搖搖晃晃的進了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