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鈴蘭一直都清醒著,她之前裝作暈倒,也只是為了休養生息罷了。
現在睜開眼睛,是因為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對於這靜悄悄的亂葬崗,鈴蘭表現的比波波那個毛丫頭鎮定多了。
她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幾次翻轉,便把自己的手從被綁著的困境當中掙紮了出來。
那些村民把她們倆綁在了樹上看起來萬無一失的樣子,但是實際上,鈴蘭想要掙開,卻是非常簡單的。
翻手把自己松綁了之後,鈴蘭便去把波波也給松綁了。
波波顯然沒有鈴蘭的淡定,不過看著鈴蘭這幅沒事人的模樣,還是有些蒙。
之前波波哭的太狠了,小鼻頭紅紅的,眼睛也是哄哄的,白皙的小臉上有不少淚水的痕跡,頭發也亂糟糟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鈴蘭看她這副樣子,便覺得有些好笑,順便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傷口。
那傷本身就不深,這會兒已經結痂了,想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完全長好了。
波波畢竟是現代人,這種一副破了的事情接受的非常良好,並不會像是這個世界的女子那樣,露一點兒面板就要死要活的。
鈴蘭這會兒要帶著波波悄悄的摸回去,為的便是把家裡準備的東西帶走。
波波老老實實的跟在鈴蘭的身後,也不去問一些有的沒的。
但是這裡是亂墳崗,那麼多墳丘,尤其是現如今太陽都快西落了,這讓波波忍不住有些害怕。
鈴蘭見了,想了想之後,便主動開了口。
“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吧。”
波波沒想到鈴蘭會和她說這個,她有些驚訝又有些手足無措,想了想之後才有些慌亂的回答道。
“她們沒安好心,想要我們家的田地和家産。”
鈴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家産和田地是她們要的,所以在一開始,我就把家裡的田産都賣掉了,這樣便杜絕了一些還有良知的人的貪念。”
這麼說著的時候,鈴蘭已經從地上撿到了一根木棍。
這木棍應該是別人帶上來,用來燒紙用的,木棍的一頭已經碳化了,但是拿在手中當個武器還是足夠了的。
鈴蘭這個時候手和腳都有些抖,但是不是害怕,而是本身有些脫力的緣故。
現在手上拿著武器了,鈴蘭也能安心一些。
“沒有了家産,那麼這個家當中,最有價值的便是我們兩個了。”
波波顯然沒想到這一點,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模樣。
鈴蘭沒有看她,但是也能想想出她的模樣,當下嘴角便忍不住勾了勾。
“我們兩個長的都不錯,那些上門來鬧的,在確認沒有油水可以撈了的情況下,有一部分人就會把念頭打在給我們尋一門‘好’親事上面。她們會打著為了我們好的名頭,以家裡沒有男人親,然後向男方所要彩禮,最後把我們嫁過去,或者是直接賣掉。”
波波顯然沒想到事情還能這樣發展。
倒不是波波笨,而是她沒想到,人性還能如此貪婪。
鈴蘭回頭看了一眼波波,心中輕嘆,然後說道。
“這是常理,窮兇惡水出刁民,這指的並不是兇險的地方那個人民的心就是壞的,這只是環境的逼迫罷了。這些人過的都不好,雖然手中有田産,但是大量的賦稅已經壓彎了他們的道德底線。女娃對於很多人來說,並不是家人,而是一種籌碼或者是財産。很多人都認為,女娃是要嫁到別人家的,用來換取彩禮錢的。更何況,我們還是‘別人家’的孩子,為了自己家人能夠過的好一些,不被餓死,把我們賣掉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