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不可失態。
白宸這才抿唇一笑,點點頭,道:“鳳郎大約從未乘過這樣小舟,是委屈鳳郎了。”
委屈當然是不委屈。
活了兩輩子,姬允都不敢想象過,有朝一日,除了在床上的須臾片刻,白宸願意主動和他這樣親近。
如果是上輩子的姬允,不知會多麼歡喜。
但如今,姬允也只能剋制住那點不應有的悸動,傷懷地感想,若他上輩子,不曾那樣逼迫白宸,白宸恐怕也會像今日這樣待他罷。
白宸又高興起來。
年輕又俊美的少年郎,一旦顯出些開懷的神態,簡直叫人移不開眼。
白宸的眼珠又漆黑,凝望人時,眼中深邃,不經意就有一種溫柔的錯覺。
姬允偶爾被掃那麼一眼,脊背就微微酥麻了。
至於少年睜著漆黑的眼睛,近乎誘哄地說:“鳳郎想學劃船麼,不如我來教鳳郎吧。”
等姬允回過神來,少年的手已經覆上他的手背了。
少年如何手把手地教他劃船,又如何抱怨著這樣面對面的姿勢不好施展,而轉到他身後,兩腿張開坐到他背後,手臂從背後伸出,以幾乎是摟抱他的姿勢教他劃船,那幾乎已經是記不清楚了。
姬允的神智已被貼在耳邊的濕潤氣息給攪散了。
天光水影,綠洲白鶴。
春色旖旎如許。
下船時,白宸說著怕他跌倒,仍口中冒犯地牽住他的手,拉了他下來。
下船之後,姬允彷彿還如置舟中,心神像岸邊水草一樣搖蕩。
岸邊錯落的幾株桃花開得正當其時,豔豔地紅了一樹。
白宸陡然松開了姬允的手,往前走。
姬允怔了怔,還不及感受被松開那一陣,陡然生出的失落感。
白宸已經折花一枝,返回他身前。
他的明淨的俊美的臉上,帶了點微微桃花一樣的粉色。
與他手中桃花相映,當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紅。
他抿抿唇,在姬允不動聲色的目光下,彷彿是有些緊張了,臉上也越見有紅色。
但他終於是。
“折枝相贈,永以為好也。”
“鳳郎,你可明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