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啟明說,“前些日子我回家與我娘說咱倆的事,但當晚我娘就病了,大夫說是得了腦中風,治病需要很多錢,當時我就慌了,你知道我一介窮書生哪裡有錢,我回來的途中遇到了錢小姐,我...”
陸望月聽他說完,望著屋中的寂靜的黑色棺材,無聲的笑了笑,最後淡淡的說道:“南啟明,我理解你的苦衷”
南啟明一聽心中一鬆,連忙表態,“望月,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但我不會原諒你的”陸望月停了一下,又加重了語氣,“永遠都不會”說罷,決絕的進了屋,關了門,在沒看南啟明一眼。
南啟明挫敗的跌在地上,愣坐了一會兒,朝屋中磕了三個頭,輕說了一聲,“保重”慢慢的起身走了。
窗邊的陸望月看著雨幕中越走越遠的背影,忽然有淚水劃過臉頰,一滴一滴滾落到衣襟上,她忽然想起了初見時的場景。
那是一個豔陽天,落魄的公子遇見了單純的姑娘,她端水進屋的時候正巧他醒過來,四目相對,都笑了,他笑得溫潤,她笑得羞澀,但都是真歡喜。
如今,公子依舊落魄,姑娘依然單純,只是那昔日姑娘手中水變成了大雨,淋熄了心中的火焰。
南啟明回到客棧就病了,宣晟幾人聽了南老夫人的話基本也猜到南啟明的用心,終究還是不忍心,走時還留了些銀兩。
幾人回到刑司,遇見了前來道別的陸望月,她說她要出去走走,看看這大千世界。
王虛實看著她哭紅的眼睛,心中一軟,想著沒什麼送的,就送了些銀子給她。
陸望月揹著行囊出城的時候,看見了錢晞泠,她正在與錢夫人逛街,錢老闆一臉不情願的跟在一旁,手中提著大大小小的包裹,錢夫人朝他一笑,他才寵溺的笑了笑。
錢晞泠笑得很甜,她竟也跟著笑了笑,沒有愛情還有親情,可以毫無保留的陪著她們走過人生的風風雨雨。
陸望月出城的時候遇見了南啟明,他帶著南老夫人回鄉,一輛簡陋的馬車,南啟明想上去打招呼,陸望月目不斜視的快步出了城錯開了他,自此天涯,再無相見。
城中茶樓上幾個人看著這一切,王虛實唏噓不已,說著他打聽來的訊息,“你們知道嗎,其實南啟明是南老夫人撿回來的”
段空靈聞言很吃驚,“不會吧?”
王虛實道:“南老夫人為了他終身沒嫁,辛辛苦苦將他拉扯大,南啟明更是十裡八鄉有名的孝子”說著又搖頭嘆息,“可惜了”
宣晟遠望著走遠的破爛馬車,南啟明在前頭拉著馬,馬車走得很慢,忽然不知馬車中的人說了什麼,南啟明跑著回去,走到車門處小心翼翼的將南老夫人抱了出來。
宣晟收回視線,淡淡的喝著茶。
龍淵看著垂眸喝茶的宣晟,難得見他這麼安靜,竟覺得有些不習慣,將桌上的糕點朝他推了推,“嘗嘗”
宣晟抬眸見龍淵眼中的關切之意,心中的那點愁思霎時就散了,伸手拿了塊糕點吃著,看著慢慢下起的白雪,心中一動,“坐著無趣,不如我們去玩雪吧”
王虛實最先答應,“好啊好啊,我們回去打雪仗吧”
幾人說走就走,一路上王虛實連戰友都找好了,可剛到門口就見一個差役急忙忙的來說,蕭子淩遇襲了,在淮州城外十裡正在惡戰。
幾人一聽,心中頓時一沉,帶著刑司的差役就匆匆往淮州城外趕去。
大雪紛揚而下,寒風刺骨,五人策馬狂奔,雪地讓馬蹄都有些打滑。
蕭子淩遇襲的地方是一個山窩,兩面高山相夾,只有一條小道,正是伏擊的好地方,十裡不算遠,很快就到了,遠遠就聽到一陣鏗鏘的打鬥聲。
臨近時,宣晟勒住韁繩,心中不想龍淵去冒險,就沖龍淵說一聲,“你別過去了,在這裡等我們吧”
龍淵想著他功夫也算不錯,過去能幫忙,便道:“沒事”說著一揚鞭就沖了過去。
宣晟一看攔不住只能追了過去,拐過一個彎便見一個黑衣蒙面人正在與蕭子淩打鬥,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的全是差役的屍體。
蒙面人攻勢淩厲,蕭子淩已經被割得渾身是傷,鮮血將衣裳都染紅了,只是勉強還在硬抗,見幾人過來,連忙出聲,“別過來,要上當”
夜長寒管也沒管他,一馬就要過去幫忙,卻不料從樹上躍下一個蒙面人,招式狠厲毒辣,竟將他死死的纏住了。
龍淵也緊跟著過去,不料樹上又跳下一個人,龍淵看著面前包得嚴嚴實實的人,冷聲問道:“你們是誰派來的?”
來人卻沒答,只是一翻手中的劍,仿若一股旋風,猛的就朝龍淵攻了過去。
這邊宣晟也想著只要抓住幾人慾三絲的案子肯定就有著落了,於是也一馬過去,卻不料樹上又跳下了兩個人,這下子宣晟就知道不妙了,這些人拖了蕭子淩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等他們來入甕的,對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只希望王虛實他們見勢不對別過來了。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只聽一聲嘶吼傳來,“小霸王,救命啊”
宣晟眼一凜,提劍朝來人正面攻去,正要借力後退的時候,就聽兩道馬蹄聲傳來,王虛實與段空靈被追得慌不擇路,竟然跑到戰圈來了。
宣晟喊了一聲,“老三你救老蕭”說著就退到王虛實與段空靈身邊,跟過來的有三個蒙面人。
宣晟以一敵四,打得吃力,但也勉強能拖住,只等夜長寒結束戰局過來幫忙就行了,卻突然覺得異香撲鼻,直竄心肺,宣晟暗叫一聲不好,很快就覺得使不上力了,只能大喊一聲,“撤”
但明顯對方是不會放他走的,反而越打越起勁了,四方攻來,宣晟卻劍都拿不太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