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踩著瓦前行,宣晟功夫很好,幾乎不會沒有一點聲響發出,龍淵就差了點,腳落在房頂上會有些細微的聲音,不過也不礙事。
兩人到了地方,就蹲在房頂上,藉著屋脊的掩護等著禁衛換崗。
春日的夜風有些涼,宣晟緊緊靠著龍淵,龍淵想往旁邊挪,宣晟連忙摟住了他的肩膀,湊到他面前低聲說,“噓,別動”
龍淵側臉看他,宣晟湊得極近,基本上就是臉挨著臉,撥出的氣噴在他臉上,有些燥熱。
宣晟見龍淵定定的望著他,那雙眼中沒有了平日的疏離與冷淡,全是溫和,宣晟想知道裡頭有沒有思慕之類的東西,只可惜他看不懂,但他看見龍淵的臉微微紅了。
宣晟忍耐不住,盯著龍淵的眼睛,卻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龍淵霎時就往後仰去,宣晟連忙扶住他的後腦將他拉了回來,低聲說道,“別動”
龍淵覺得他恐怕是瘋了,竟然會和他來做這種事。
此時院中的禁衛開始換崗了,宣晟拿了一塊面巾遞給龍淵,囑咐他,一定要戴好,然後自己那一塊面巾戴好了,然後在龍淵錯愕的目光中,直直的從房梁跳了下去。
簡直是去送菜,這時候兩隊禁軍都沒走,昨日才出了事,禁軍的心都是繃著了,見有人來,拔出刀高聲問道:“你是誰?”
宣晟二話不說,舉著棍子就開始與禁衛打了起來,門前的燈籠照在刀刃上閃出寒光一片,只見宣晟在一眾禁衛中穿梭似遊龍,出棍若閃電,很快就將禁衛打趴了。
宣晟朝龍淵攤了攤手,正準備往他走過去,就覺得不對,倏然,院中的燈籠一盞一盞快速亮起,藉著燈光可以清楚的看見無數的弓箭正對著他。
禮部侍郎胡苼站在兩位弓箭手的身後,怒目看著宣晟,冷聲質問他,“你是誰,竟如此大膽敢來禮部放肆”
這下玩脫了,宣晟壓低聲音,“我是誰”
胡苼不欲與他多扯,“還不快丟了武器,舉手投降”
宣晟將棍子舉在胸前,然後倏地放手,‘咚’的一聲棍子就落到了地上,沉悶的聲音在暗夜中聽得眾人心一顫,於此同時,宣晟提氣就往房頂飛了去。
胡苼豈能讓他逃了,一聲令下,“給我把他射下來”
龍淵見狀連忙站起來,急聲喊道,“不許射”但明顯是晚了,箭早就崩得緊緊的,胡苼話音一落,一鬆手箭就離了弦,利箭擦過空氣的聲音在夜中聽得清晰不已。
宣晟手中早已蓄了力,帶著勁風的一掌掃下去,掌風與利箭相碰,箭霎時就勢弱了,悉數往地上回落去。
而龍淵這一喊,胡苼明顯是聽到了,看見還有同黨,連忙叫人又朝著龍淵射。
龍淵站得急切,臉上的面巾都忘了摘,正想表明身份的時候,宣晟將他一擁,利落的說了一聲,“走”
龍淵見狀也只得跟他一塊跑了。
此來的箭也到了,宣晟一脫外裳,旋手一捲,將身後箭全都卷落了,然後快速的與龍淵飛奔而走了。
胡苼連忙帶著人去追,不過他哪裡追得上宣晟,不消半刻鐘連人影子都追丟了。
兩人在宮城牆角的陰影處停了下來,宣晟真氣還沒順過來,扶著牆喘氣,“阿淵.”一轉頭就見龍淵盯著他,眼中滿是怒氣,宣晟心突然有些慌亂,連忙笑道,“怎麼了,我沒事,你別擔心”
龍淵疾言厲色的問他,“你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我.”宣晟一噎,“阿淵”
龍淵一把拉下臉上的面巾,扔到宣晟的腳邊,“太子是覺得戲弄人很有意思吧”說罷,大步流星的朝宮門走了進去。
宮門守衛見著龍淵,連忙行禮。
宣晟追上去,口中的話還未出口,就聽龍淵怒不可遏的吩咐禁軍,“宮廷重地,無詔不得入內”
禁軍應了一聲,慌忙提槍攔住宣晟,“宣太子請慢”
宣晟雙手握緊,看著龍淵快速遠去的背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垂眸看著橫在面前的槍,抬手一推,負氣的轉身走了。
宣晟憤憤的走在街道上,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禮部守衛那麼森嚴,根本就不可能在不驚動的人的情況下摸進去,況且今日才發生了偷竊事件,禮部更不可能掉以輕心,他也只是想讓龍淵放鬆一下而已。
宣晟長嘆了一口氣,怎麼討人的歡心就那麼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