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人監督,有肉誘惑的完美氣氛中,宣晟終於在三天後,興致昂揚的揣著墨笑出了四方館。
這三天裡,皇宮裡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紀昭儀病逝了。
宣晟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很是哀傷了片刻,然後吃了三碗飯,以示震驚,最後在院中打了一晚上拳,用以消食。
此時已是傍晚,紅日逐漸西斜,映照著金碧輝煌的宮殿越發璀璨。宣晟問清了龍淵的所在,朝著景陽宮走了過去,墨笑在他懷裡拱了拱,不滿的叫了兩聲。
宣晟摸了摸它的頭,叮囑道,“墨笑啊,成敗就此一舉了,你可要上點心啊”
墨笑伸爪子撓了撓他的手,又叫了兩聲。
走到景陽宮,門口的侍衛攔下了他,低聲道,“太子稍等,容我等進去通稟一聲”
宣晟連忙叫住他,“不必了,我不進去,我只是過來逛逛而已”說著仿若真的是來逛逛而已幹脆的轉身就走了。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景陽宮的後窗處,宣晟躲在一棵樹後,還如那年一樣,龍淵就坐在窗前看書,還不時的寫著什麼。
斜陽煌煌,伊人燦燦,若能得一,生而無憾了。
宣晟偷偷摸到窗戶底下,將墨笑捧出來,朝他誠懇苦求的拜了一拜,然後將它朝裡扔了進去。
宣晟早看清楚了,窗戶下正好有一個案幾,墨笑一落便會落到了案幾上。
在宣晟的計劃中,墨笑一落到案幾上就會朝著龍淵作揖,然後加上他誠心誠意的悔過之語,怎麼也是馬到功成的。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宣晟正打算悔過的時候,只聽一陣歡樂的腳步響起,‘汪汪’的叫著。
宣晟挫敗的低了頭,早知道墨笑不靠譜,卻沒料到這麼不靠譜,早知道就不花三天訓練它了,簡直是蹉跎時光。
宣晟從窗戶底下站起來,就見罪魁禍首墨笑在龍淵腳邊蹭,龍淵抬眸朝他看過來,有些淡漠,卻沒有怒氣了。
宣晟朝他明朗一笑,“阿淵,今日墨笑非吵著要來找你,我尋思著,我也反省得知道錯了,就來找你了”
龍淵彎下腰輕輕的摸著墨笑,“太子說話越發荒誕了,它如何能吵?”
宣晟翻窗進去,一臉篤定,“它真的吵了”
龍淵抬眸看他,“太子可說得清它是如何吵的?”
宣晟正想說‘汪汪’的吵,就見墨笑竟然朝著龍淵搖著尾巴作揖,當時心花怒放,指著墨笑說道,“就是這樣吵的”
龍淵低頭看去,只見墨笑直起身子,搖著尾巴,吐著舌頭,朝他作揖,關鍵那模樣真的很像在笑,真不愧墨笑之名。
宣晟走到龍淵近前,開始誠心誠意的悔過,“阿淵,我知道不該惹你生氣,吶,我靜心的在四方館中反思了三天,都差點去墳前上香了,你就別生氣了,要不,我說墨笑的糗事給你聽?”
龍淵將書桌上的書拿起來,冷淡的下了逐客令,“朕還有事,太子請回吧”
宣晟低頭看著在龍淵腳邊亂蹦的墨笑,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子羨慕之情,看多了羨慕之情變成了嫉妒之情,於是他倏地一下蹲了下去,想將它抱起來。
龍淵不知所謂,連忙伸手拉住他,“你幹什麼?”
宣晟半蹲在地上,看著龍淵眼中一閃而過的緊張,霎時就明白了,於是低頭道,“你不原諒我,我只有認錯了”
龍淵手一用力,將他提了起來,口中微慍,“堂堂太子,成何體統”
宣晟正正經經的站在龍淵面前,“若能得阿淵原諒,要什麼體統”
龍淵看著他,微微皺了眉,“此事絕不能在有第二次”
宣晟默默在心中說了句,有點難,但臉上卻是笑得比牡丹花開還要豔麗,“阿淵,放心吧”然後順著龍淵的視線看過去,“阿淵,看論語啊”
龍淵點點頭,“馬上就是春闈了”
春闈之後要殿試,宣晟想著,若能在大殿之上,與龍淵對答如流,想來也是快事一件。
龍淵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眼露精光,不覺皺眉,“太子還不回四方館?”
宣晟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一路同行的大臣不知在幹什麼去了,這麼久還不來,我一人在四方館實在待不下去了”
龍淵淡淡的道:“青州下了暴雨,宣國的官員如今還困在青州”
“是嗎?”宣晟拿腳掀開了一直在龍淵腳邊的蹭來蹭去的墨笑,一邊淡定的答著龍淵的話,“那還真是可憐”
龍淵低頭看著一直往他腳邊縮的墨笑,“若是太子拿了結盟書回去,他們就不必來了”
“哎”宣晟見掀不開墨笑,也不掀它了,走到旁邊的椅子坐下,嬉笑著望著龍淵,“簽盟約是他們的事,我又不是來簽盟約的”
龍淵聽罷也沒什麼反應,只兀自看著自己的書,沒在接宣晟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