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不可遏,“你這老頭,真真惡毒,他日日上山採藥,一採便是一日,日日受這痛處……”
那毒老正準備開口,卻聽得小藥童清清嗓子,“我七毒山豈是何人都能進入的?那聶成生性淡泊,又是個醫者,此毒自然不算什麼。再說,就是寒毒都忍過來了,區區刑毒算什麼。若不是我師父看在那浮尊的面子上,怎會用如此簡單的毒物?師父三番兩次竭力救你們,你卻還不知好歹?說起痛處,依我看,對那聶成來說,你才是天下至毒。”
“清風。”那老人喝住這藥童,長嘆一口氣,竟也是有了幾分長者的姿態。“走吧。”
我心中自然是難受的,木木地呆坐一會兒,不知所措。晃過神來時,眼見二人出了門,我才想起來,還未曾問他有沒有不忘的解藥,便赤腳跑到門前。
正欲推門,只聽得那師徒二人互相嬉笑,“師父,徒兒的表現如何啊?”“不錯不錯!只是最後一句毒辣些。”
原是扮黑白臉兒,我有些無奈,這師徒二人真真幼稚。堪堪開啟門,“還好。”
“是嗎?”二人不約而同扭頭接茬,那一老一小臉上雀躍的不是興奮又是什麼?
“咳咳,老朽……”
“給我不忘和荊棘之毒的解藥,如若不然,我便昭告天下,你七毒山師徒二人狼狽為奸,擾亂倫理綱常……”
“笑話,你小小女子之言誰會聽取?再者說……”毒老冷哼一聲。
我不等他說完便搶過話頭,“你擁有七毒山,便如同坐擁礦山寶藏,世人不是不眼紅,只是不願做明目張膽的小人,因而未曾打進來。我從這七毒山出去,給世人一個理由,你覺得他們會考慮這個理由真實與否嗎?三人成虎的道理你比我懂。”赤腳不怕穿鞋,如今我一無所有,威脅別人簡直是手到擒來。
“你!”那小藥童也是氣的說不出話來,“恩將仇報,不是好人。”
我挑挑眉頭,粗了嗓子,“蠢貨,我本就不是好人。”
毒老面上黑了幾分,擺手道:“行了行了行了,你真真與你那師父一模一樣,撒潑打滾精通的很!半點不懂得尊重長輩……”
“愛護幼小。”那清風噘著嘴皺眉看我。雙眼中滿含委屈,雙頰上的嬰兒肥白白嫩嫩,甚是誘人。
我便上手一抓,鬆軟綿滑,實在可愛的緊,可愛的緊!
豈料那小藥童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我,臉上飛上兩團可疑的緋紅,卻是臉紅了!
這小傢伙剛剛趾高氣揚,如今竟然臉紅了,我指著他看向藥老,“哈哈哈哈,這小孩兒,哈哈哈,臉……竟然……臉紅了!哈哈哈!”
後者更是一臉呆滯地看著我,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他,生辰應該比你大。”
這次,輪到我了,狠狠眨一眨眼,“這怎麼可能,分明一副小孩兒模樣。”說罷又上手捏捏,這手感著實會讓人上癮。
那藥老眉頭緊鎖,也著實哀愁。“他自幼深重劇毒,每年都有一個月會折磨痛苦一番,我以毒攻毒,他在劇毒發作之月不會痛苦萬分,只是化作初中毒時的孩童模樣。”
“原來如此。”我也不顧左右言他,“不忘和荊棘之毒的解藥呢?”
“你如此輕薄於我徒弟,就了結了?”毒老挑挑眉頭。
我揮揮手,隨意敷衍道:“他如今只是孩童,哪懂什麼輕薄不輕薄的,不打緊,不打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