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鳳本以為那日顧若城只是因為她身體不便,不曾想這許多日他都未曾再出現,只是一紙詔書將那日來鬧騰的嬪妃連降兩級,以儆效尤。
連帶著李丹鳳宮裡的宮女太監也不敢怠慢,日日守著這位從天而降的主子。
李丹鳳百思不得,他既決定納自己為妃,又為自己懲治嬪妃,那不碰自己又是為何?
那些妃子日日中規中矩地按時按點來宜丹居請安,皮笑肉不笑寒暄兩句,將侍寢之人報上名單也就急急離開了。
李丹鳳便轉向想象中的名單,幽怨地暗自輕嘆一聲。在自己寢殿中日也思夜也愁,就連聽到豈裳每日在身邊晃悠也無暇關注,只是斜斜地在榻上躺著,皺眉苦思冥想。
太醫犯了惆悵,皇上交代過的,丹貴妃不可有半點損傷。如今她茶不思飯不想,可不就是犯了相思病?
自古哪個妃子或多或少沒有些個相思之症?只是這丹貴妃走不得四方,觀不得八方,發不得七音,如此以來定日漸消瘦,可如何是好啊!
一眾老太醫只得顫顫巍巍上報皇上,畢竟若是有了閃失,自己定是擔待不起的。
“你是說,讓丹貴妃尋些事情消遣?”顧若城眉頭緊皺,雖說聽出太醫言外之意,但還是選擇了後者。
自古帝王心最是難猜,皇上如此在乎那丹貴妃,多去看望便是,可偏偏又不去,實在令人費解。
作為臣子,太醫也只得順著他的畫往下說,“人往往專注於另一種情緒的時候,此前的情緒便會淡化……”
“那便就讓她著手哀家的壽辰吧。”太后雍容華麗,步步生蓮。“也當是紀念這幾年來風調雨順,故而藉此機會大赦天下,賜福萬民。”
“你先下去吧。”顧若城隨後臉上洋溢了笑容,上前摻著太后,“謝母后。”
“你既然已經決定了,母后定然和你一條心。只是終是對不起皇后,盼兒如今日日悶悶不樂,失了孃親著實可憐。他是我大梁太子,你便放心將他交由那安如是照顧?”
“兒信她。”顧若城揚一揚嘴角。
太后看著自己的兒子,卻又像是在他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當初也一般無二護她。深嘆一口氣,“也罷,你既是皇帝,你的決定哀家自然也不多幹涉,只是,把握分寸,凡事留有餘地,不輕信,不輕用。”
“兒臣受教了。”
“你父皇的江山,定不能毀在你手上。”
“母后,兒……”
像是早就猜到他想問什麼,太后轉身叫來了隨行宮女,形色有些匆忙。“哀家回去了,皇帝好好休息。”
看著太后漸行漸遠,顧若城苦笑,“白日裡,作何休息?”只一番無奈,而後便走向堆滿奏摺的桌案,提筆寫了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