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師兄知情?”司徒逸神色陰翳地望著殿下畢恭畢敬地凌越。
屏退了旁人,如今議事殿只剩下司徒逸和凌越二人。
凌越心下嘆一口氣,“是。”
“當初師父的死,真如喬楚靈說的,有隱情?”
“當年武林各派圍攻,師兄弟幾人重傷,你又不在,師父重病在床,只能將畢生功力傳給喬楚靈,助她修成鸞鳴,便將這尊主之位,一併交出去了。”
談及過往,凌越也是一陣憂傷。
“為何偏偏是她?”
“赤鸞殿雖說師承同門,不同的人法門不同,是以本身的功力越強,反噬越強。只有她一人......”
只有她一人,雖說成日呆在師兄弟們身邊,可無人正正經經地授她功夫,只學了些三腳貓的招式。
“陸念呢?”如今司徒逸才悲哀地發覺,陸念,他曾經最愛的人,如今竟然成了他想要減輕對喬楚靈愧疚的手段。
“你那日拜別師父時,師父早已猜到了你要出走,所以在你身上種了億蠱。”
司徒逸抽出長劍直指凌越,神色間是兇狠。
“師弟,你怎麼變成如今這番模樣了?曾經你雖說愛玩鬧,可也清楚是非,如今竟然這般極端。聽師兄一句勸,放了靈兒吧,她爹孃因爭端而死,如今我們欠她太多,不如讓她這最後的些許日子在外面好生度過吧。”
司徒逸這才想起,“你是說,師父那功力?”
她無力承受那些功力,心脈受損,故而稍有不慎就會咳血。
司徒逸呆坐在地上,再難說什麼。
“她現在在哪兒?”
“在她原先的住處。”
小茅屋!
司徒逸像是想起什麼,忙往後趕。
見她像一片葉子一般趴在外面的桌上,司徒逸緊了緊手,神色有些緊張,“外面風寒,我扶你回去吧。”
喬楚靈躲開眼前那隻手,究竟還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喜歡了十年的人,一夕之間竟然為了陸念,變得如此不可思議。
“知道真相了,那便放了我吧。”
“你欠我一個新娘,便用你來還債吧。”司徒逸總歸是要給她一個名分的,也只能如此極端地娶她。
喬楚靈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從石凳上跳起來,“司徒逸,你瘋了?”
司徒逸卻不理她,自顧自地說道:“之後我便帶著你去遍訪天下名醫為你治病,聽說西康有一個絕醫......”
“司徒逸。當年執著於你是因為來到山上只有你一人待我好,那不是愛,是依賴。後來碰到莫亦,他總是能顧我周全,消除我的困苦。”
親耳聽到她說出如此理所當然的話,司徒逸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從頭一寸一寸地劃破,說不出話。
“我也不是愛你,才要娶你,只是責任,身為赤鸞殿尊主,我要以身作則。”司徒逸這麼說著,似乎連自己都有些相信了這無厘頭的話。
喬楚靈晃了晃神,知道多說無益,也就不同他爭論什麼,盤算著怎麼脫身。
“成親,須得是良配才是。”
司徒逸不想強迫她做什麼,但是捨不得放她離開。況且這一分別,定然再無相見之日。
望著司徒逸的臉,那是喬楚靈從未見過的傷感,他和陸念在一起時從未展示過的傷感,鬼使神差地,喬楚靈問道:“師叔,你說,若是念姐姐再次出現,你還會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