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月危懸,銀光拋灑,能清晰地看到小茅屋前,有二人對飲。
“山下有人報上來,見有生人活動,估計莫亦那小子今日,就要起身走了。”
猶豫良久,司徒逸還是說出了這句。
聽著這話,喬楚靈點點頭,她自小很少沾酒,如今小酌兩杯,竟然就有些微醺。
司徒逸怔了片刻,舉著酒杯的手在嘴邊停滯,有些不可思議,“你一早就知道他要走?”
“嗯。”喬楚靈低低地應了一聲,心裡空落落地,想要拿什麼東西塞滿。可手邊能拿起來的,不過是一個酒杯。
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雖說有些難以置信,司徒逸究竟沒有忍住,“喬楚靈,你喜歡莫亦?”
喬楚靈沒有回答他,只是合著眼睛呢喃道:“小亦......”
小亦,而非逸哥哥。司徒逸心知肚明,她如今心心念唸的人不是他。
一切都變了。
自從她繼位赤鸞殿尊主之位後,除了額間那顆白玉墜子,再沒見她戴什麼飾品,就連衣服也是一身素淨。
恍若從前那個喜歡偷偷著紅衣畫紅妝的少女,那個以為他掉落山谷哭著獨自為他立小土墳的丫頭,那個嘴裡只喚“逸哥哥”的姑娘,悄無聲息中,消失了。
出神中,手被捉住了,司徒逸下意識回頭,就見倒在桌上的喬楚靈小臉在他手背上輕輕蹭著,睫毛也輕輕撩撥著他的心神。
從未有過的感覺。
司徒逸忘了收回那隻手,只是任由她霸佔著,一如,他如今的心。
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司徒逸輕輕碰了碰那張小臉,將喬楚靈攔腰抱起,進了身後的小屋。
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分遲疑。
許是十多日之前,他無意中聽她對那人說,“如果可以啊,我也想一走了之。”
莫亦去而復返確實是他意料之外的,但是這也改變不了什麼,他不可能放喬楚靈離開。
“小亦......”
司徒逸哄騙著,“叫逸哥哥。”
將喬楚靈的衣服盡數褪去,司徒逸顫抖著撫上她微微泛紅的臉龐......
到底還是逾矩了。
燭光躍動,將屋內的旖旎風光照的亮堂。
小竹屋外莫亦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
那日見到司徒逸時,他就知道了。他同這位司法長的有七八分相似,且名字中,都有一個逸字,同音不同字。她念著的那人,從來就不是他。
他從未有一刻,如此卑微。
一束光將緩緩打在小屋上,順著窗戶漏入茅屋內。
喬楚靈再次醒來,見到臥榻旁的那張臉時,恍惚之間只覺得心下一陣絞痛。發生了什麼她自然清楚。
赤身走到地上,穿上衣服就準備離開。
“靈兒。”
司徒逸早就醒了,他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她,如今見喬楚靈一言不發地就準備離開,不由得有些心慌。
喬楚靈腳下的步子一頓,眼淚從臉頰滑落,“你想將我們,置於何地呢?”
司徒逸千杯不醉的酒量,她向來清楚。
出了小屋,喬楚靈一口血吐出來,臉色煞白。
身後的司徒逸追出來就見她白裙上盡染猩紅,顫抖著將她輕輕扶起。
“來人,給我將三長老找來,快!”
“你從前身體極好,這是怎麼了?”
從司徒逸眼中,喬楚靈竟然看到了擔心,那麼明目張膽的擔心,似乎滿心滿眼都是她,有些諷刺。
恰在此時,喬楚靈的近衛阿雲輕功飛來,見到衣衫不整的司徒逸,再看一眼頭髮披散的喬楚靈,心下了然,“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