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張清精打細算,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群英會,將這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肅靜幽深的雲山之巔也染了幾分凡塵之氣,籠罩在眾江湖人士的豪情中。
“今日,昭王爺不遠萬里從京都而來,還帶來了隱匿江湖已久的鳶紙娘和金賈老,平生還能見到這二位二十年前便銷匿於江湖的英雄,實乃張某之幸事。”張清紅光滿面地站在林英臺之上向眾人舉手示意。
望著前面那個得意得恨不得騎著一頭騾子在場邊兒上打轉兒的張清,鄭彥的臉色極其難看。
事實上,他剛從鄭英離開的悲慼中回過神來,飯喂到嘴邊還沒嚥下去,就聽說今日群英會上赫連昭會獻祭一線天妖姬。
想著他熬了十年終於胸有成竹的武林盟主之位又要被那個偽君子奪取,他還是擺脫不了千年龍套的命運,鄭彥就心口一股一股抽的疼。
“鄭兄?鄭兄怎麼想?”不同於鄭彥的悲慼,在群英會前兩日,張清聽到赫連昭透露出來妖姬在他手上,心中那口氣立馬鬆懈下來,吃嘛嘛香。
鄭彥冷笑一聲,“兄弟們聽聞張大哥手上握有妖姬的性命,不如將妖姬帶出來,取下她的面具讓眾人一覽令江湖聞風喪膽的妖姬,究竟醜成何許模樣?”
“好說好說。”看著鄭彥這副黝黑的模樣,張清心底樂開了花兒。
“張家將秦家一夜間盡數滅掉,這滅門之醜事,又該如何算呢?”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高聲喊道。
張清也不怒,雙手環在身前,“秦家之事我也很痛心,那日原本我派弟子去上門討要解藥,但是卻碰上了妖姬殺害秦家,一個弟子上前阻止,卻被那妖姬的兮魂掌摧成了一地白骨。”
說到這兒,張清的眼中果真閃了閃淚花,連帶著聲音都有些哽咽,“餘下弟子沒有盡力救下秦家眾人,選擇明哲保身,實乃我御下不嚴之罪啊!”
眾人終於沉默下來的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入了張清耳中。
“呵,真是臉皮厚得飛起。”丟了兒子丟了盟主之位的鄭彥已經放飛自我了,坐在後面不高不低地吐槽著。
張清聽了這話臉也是一陣紅一陣白的,擺擺手示意眾人安坐下來,才回身走到鄭彥身側坐下,“鄭老弟你是存心和我過不去啊?”
“呵,說起存心我哪有張大哥厲害?
派了一個漢子來當說客,暗地裡卻帶著我英兒轉奔孫家,讓我英兒和那個女人私奔,如此一石二鳥瓦解兩家,不是臉皮厚到一定程度,可做不出來這麼毒的事情。”鄭彥翹著二郎腿白他一眼兒。
張清被氣的臉上冒綠光,但是他可不能放飛自我,揹著一公斤重的英雄包袱只能吞下這口惡氣,面色如常地走到自己座位上安坐下來。
“妖姬帶到!”
林英臺下一個雙手雙腳被鐵鏈綁在地上的女人緩緩從地下升上來,她穿著一身赤鍊金邊百褶裙,臉上還戴著妖姬獨有的雲結鬼面。
眾人皆是一片譁然,他們雖說從未見過她摘下面具,但是那雲結鬼面,卻是刻在每個人心中最深處的恐懼。
八九不離十就是妖姬了。
“將她的腦袋摘下來給老子當球踢!”
“將她的五臟挖出來,讓老子當下酒菜!”
“如此惡毒之人,可不能輕易放過她!”
“......”
赫連昭從高位上起身,親手拿了一隻火把跳下林英臺,“既然此人罪大惡極,不如將她徹底燒盡,將骨灰撒入深淵大河,永生永世不得轉世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