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晟!”
聞言,某人蹭地從被子裡跳出來,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面前的梁之弩,而後又環顧整個屋子,才想起來自己這會兒是在客棧。
“你怎麼在這兒?我都還沒有答應,你怎麼就進來了?”喬晟面露不喜,看了一眼自己規規整整穿著的衣裳,才徑直上前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些清茶。
她偏頭看到外面高懸的太陽時又嘆了一口氣,昨晚看了半個多時辰的煙花,後來又喝了些酒,和衣睡下竟然一覺睡到了現在。
“這都已經正午了。”梁之弩眼底有些難以置信,“我日日賴床到日上三竿,你竟然睡到正午才醒?”
“大驚小怪。”對於這個心術不正的浪蕩子弟,喬晟怎麼都堆不出好臉色,“找我什麼事兒?”
“我要走了,特地來告訴你一聲。”
喬晟一口水噴出來落了他一臉,目光在他身後那個小小的包裹上瞥了一眼,“你走?走哪兒去?”
“我祖父是梁景源,我爹爹是梁高卿,他們都是江湖英雄,梁家的名聲斷然不能毀在我手上。
二來,我不可能靠著我祖父的蔭庇過上餘生,也不願意看到我的孩子被人欺辱時卻有心無力。梁家的功夫我學了,但是不精,所以我想出去磨練磨練。”
昨日他看著喬晟被赫連昭拖著不放他卻無可奈何,即便是上去打一架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在一旁當一個吶喊的看客。
若是沒有祖父,他甚至難以將喬晟從那個男人手上要出來。
若說多年來那些個下人公子少爺妓子對他的捧殺已經在他心上結了一層厚厚的繭,編織出一個繪聲繪色的美夢,那麼昨日,便是一把抽絲刀,將他赤裸裸地暴露在無奈之中。
喬晟從未見過樑之弩如此的認真,不由得對這個人的決心勇氣有些欽佩,“不錯是不錯,但是......”
但是如果他也跑了,那......那梁家必定會大肆搜尋,到時候找一個是找,找一雙是找,那她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去啟越經營她的生意啊?
“但是什麼?”見她一副為難之色,梁之弩有些奇怪。
“但是......”若是讓她慫恿面前這個回頭的浪子繼續沉迷紙醉金迷的世界,喬晟還是於心不忍的,“但是......但是我也要和你一起走了!”
“什麼?”梁之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話,“你也要一起走?我沒有帶太多盤纏,你跟著我只能過清苦的日子。
但是留在梁家即便是沒有我,我祖父也會如約將府上的一應事物交給你打點,你可以錦衣玉食,你姐姐的病也會得到救治。”
“嗯,我知道。”喬晟掐著太陽穴嘆氣,她本來也就打算逃婚的,還錦什麼衣玉什麼食?
梁之弩臉上閃過一絲的詫異,這女人願意和他同甘共苦,怕不是......喜歡他吧?
想到這兒,他又準備再次確認一下:“我們有可能吃不上飯,一連好幾日餓肚子,這你也可以?”
“沒事兒,我有銀子,花我的。”喬晟看弱智兒童一樣看了梁之弩一眼,連填飽肚子的準備都沒有做好,竟然還想著闖蕩江湖,這就離譜。
顯然,梁之弩並沒有看出喬晟眼神之外的意思,還一心沉浸在自己吸引著這女人的偉岸的形象中,“那好吧。我們即刻啟程。”
“我們得繞開下面的人!”喬晟再三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