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綠林中一條孤寂無人的小道上飛馳而過,壓出兩條車轍。
繁茂的樹葉三三兩兩地遮住光影,葉子的陰影和光束交織地落在從車窗中露出來的喬晟臉上。
“鄭家此行算是完敗,你現在回去是不是不好交差啊?”終於能將頭上的帷帽摘掉了,喬晟十分舒適地癱在車窗旁吹著風,一邊不走心地說出這句一分關心的話。
畢竟張家的姑娘對古壘一往情深,她怎麼都犯不著擔心他。大不了就是讓張清失望一把,別的倒是沒什麼了。
“嗯。所以俺們還得趕在下月初五之前去一趟遼涼孫家。”說話間,古壘時不時地往鄭英的方向瞥兩眼。
“怎麼還要去?!”
“為什麼要去孫家?!”
喬晟和鄭英從未這麼異口同聲,沆瀣一氣過。
鄭英蹭地甩開車簾兒往外看了一眼,看到這條熟悉的白楊小道兒,他才失神地坐下來。
馬車走了這麼多日,他都沒有問眼前這個無比憨厚老實的幫主一聲——他們的目的地是哪兒,只顧著欣喜似乎兩隻手的傷確實有了些好轉......
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快要被賣掉了。
“俺們的任務就是無論如何保住張清的盟主之位,既然鄭彥和一線天勾結,定然已經收買脅迫了多個小幫派。俺們若是無動於衷,到時候只能任人宰割。”古壘氣定神閒地解釋著。
鄭英仍舊是滿臉不解,言語中多少有些怒氣,“張家是張家,你是你,你和張家有什麼淵源嗎?你這麼為他賣命?”
喬晟恢復自己的躺姿,閉著眼睛朝鄭英那個方向擺了擺手,一副“孩子還太年輕老身已看破紅塵”的樣子,“行了行了,坐下吧。咱們幫主是想當張清的乘龍快婿。
若是此事成功了,郎情妾意的,張盟主一高興就將閨女許配給他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理解什麼呀?”鄭英蹭地轉向古壘,被喬晟這兩句話激得又有些怒火中燒,面向古壘又不得不嚥下滿心憤懣,“孫家和鄭家交好,你去也是白去。”
古壘看也不看他,學著喬晟的模樣眯眼靠在車窗上曬著偶爾透進來的光線,隨口道一句:“嗯。”
鄭英舉著兩隻紅燦燦的手看著古壘一字一頓的問出聲:“還是說你知道?”
古壘這才睜開眼睛坐起身來,聲音沉悶地解釋出聲:“武林四大幫派,盛京張家,啟越鄭家,遼涼孫家,輕烏墨家,墨家和張家是生死之交,除了去孫家俺還需要去哪兒?”
說完,古壘又悠悠地補了一句:“知道?俺要知道什麼?還是你和孫家有什麼瓜葛?”
聽到有八卦的味道,喬晟自然是猛的從車窗上彈起來,湊近鄭英一些:“什麼什麼,什麼瓜葛什麼瓜葛?”
“沒有瓜葛。”鄭英丟給這二人一個白眼兒,眼睛失神地盯著窗外。
喬晟眯了眯眼睛,她雖說好奇,但是向來沒有對旁人的事情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慣,只是低低地隨口說了一句:“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