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進去聽曲兒。”
這小子在幹嘛......眯著眼睛撅著嘴巴臉上的嬰兒肥鼓起來,是在撒嬌嗎?
邊魅回想起自己初見他時的清冷驚豔,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聽,走吧。”邊魅被磨的沒了性子,只好答應下來。
這戲班子就是她日前央顧林一時請過的,聞名吾都。
“好姐姐,你同我師兄絕對是良配。”見自己的目的達成了,這小子嘴上抹了蜜兒一般奉承著邊魅。
跟著邊魅逛了一個時辰,別的沒學會,這撒嬌奉承的功夫學的倒是很靈。
令邊魅始料不及的是,這戲院兒放的,竟然還是那日邊魅聽的那曲兒,而今有了個名字,叫《碎》。
對這曲兒邊魅是萬分不喜的,也就怏怏不樂,不願再聽。
反倒是廣燁聽得出神,“不虧。”
悲情,傷感,兩情相悅,情深似海,世道不容,紅顏易碎等等等等,她沒有想到,這小子說的,是“不虧”二字。
“什麼不虧?”邊魅慢慢放下手中的點心問道。
“人活一世過的無非就是酸甜苦辣,戲子將這些濃縮在六年之中,這自盡未嘗不是一種滿足,未嘗不是對自己又對書生的一種救贖。”
一如她進入這遊戲,感受到也不過是酸甜苦辣,旁的榮華富貴,她出去時,一個都帶不走。
“你這小子十六的年歲,愣是讓我聽出六十的通透。”邊魅笑著揶揄道。
“我同師父住在山上,日復一日枯燥地練功,對情感一事自然敏感些。
在我看來,乞丐能碰上一個好心人得一頓溫飽的快樂不亞於你談成一樁生意的快樂。
至於慾望,更是人人都有的,滅無可滅。”
邊魅沉沉地思索著他這幾句話,有上三分道理。
正準備對此小子另眼相看時,抬頭便見他嘴裡叼著一隻雞腿,另一隻手還握著一隻雞屁股啃得不亦樂乎......
“你的慾望,就是這雞腿兒吧。”邊魅輕輕地笑著。
“師父日日吃齋,便預設我也不喜歡吃肉,只有下山來才能吃上一頓,很不容易的。”
見這小子又開始委屈了,邊魅忙點頭,“是是是,慢些吃,旁人也不屑搶你的快樂源泉。”
“可憐明日就沒有了。”
“......”
邊魅招來小二,給廣燁打包了三隻燒雞,這小子才喜笑顏開,“好姐姐。”
哪還有兩個時辰前的拘謹正太模樣?
“小姐,我可找著你了,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