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趙逸澤嚎的那一嗓子,離音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邊魅是未來的世子妃,也都不找她麻煩。見落在她畫中之人極美,於是一整個下午都有美人兒帶著禮物纏著她。
邊魅在紙上給一個美人兒點上那一點朱唇,“自古無情最是帝王家,你們這是看上王爺什麼了?”
“衣裳往下拉一些,再拉一些。”
女人聽話地將白玉般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絲毫不覺得害羞,“王爺帥氣溫柔,武功高強,不笑則已,笑則如沐春風,若是能得王爺青睞,便是當下死了都值。”
望著女人一臉痴相,邊魅低低地嘆一聲:“腦殘粉啊腦殘粉。”
一時間圍在邊魅身邊的女人們嘰嘰喳喳,恍若他們家王爺就是天下第一好的男人,兒子和男人掉河裡,鐵定第一個救男人!
邊魅感覺到了此生最大的滑鐵盧,她本想著當一隻舔狗,如今絕對是夾縫中生存,還是最弱的那隻舔狗。
左一個率性武將之女:“我啊,原本不通刺繡,為了王爺,即便是十指穿孔,我也願意。”
右一個江南柔弱之女:“王爺喜歡雪夜蠟梅之下飲酒彈琴,我便舞劍來配,即便是腳生凍瘡,我也樂此不疲。”
“......”
邊魅幹過什麼?拖累他差點兒掉進冰湖算不算?
她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此刻她彷彿見到那薄紗女子手中抱著的狗朝著自己吠兩聲:“做舔狗,你不配。”
邊魅將剛勾出來的狗的形狀狠狠戳上一團黑墨,不走心地畫個圈兒當尾巴。
“這狗,怎麼招惹你了?”
只見邊魅畫中,美人兒腳下踩著蠟梅花瓣,玉肩裸露,仙女添上了一點菸火氣,妖嬈撩人,只是手中抱著的一隻胖黑狗煞風景些。
邊魅應聲回頭,就看到頭頂趙逸澤俊朗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方才那些女人所說的“如沐春風的笑意”絲毫不見。
說來也怪了,趙逸澤常笑,只是不常對著她笑。
“我抱著的分明是一隻白色狗狗,怎麼,怎麼......”怎麼白玉兔變成了蠢黑狗了!嚮往著嫦娥奔月的姑娘一臉苦澀,抱怨的話始終出不了口,畢竟自己在這畫中還是極美的。
趙逸澤神色頗為認真,“該走了,你兄長接你回去了。”
想到顧林一那張嚴肅有加的臉,邊魅下意識就想躲,“澤哥哥,我還未曾幫你畫像,不能再叨擾兩日嗎?”
“魅兒,注意禮數。”
已經走進來的顧林一一把將藏在趙逸澤身後的邊魅拉出來,見她衣著時又皺眉將身上的大氅摘下來披在她身上。
“多謝王爺,告辭。”
見邊魅還想從自己手中逃脫,顧林一索性將她攬腰抱起來,大步流星走出王府。
盯著那張美人兒圖,趙逸澤臉上淺淺地笑著。
馬車內。
“我若是不來,你今晚是不是就不回去了?”
邊魅皺眉看顧林一,頗有破罐子破摔的覺悟,“你心中總也是掛念著一人,用廖家小姐做幌子,將那郡主藏的好深哪!那日若不是她來挑釁,你還打算藏到幾時?可憐柳氏有苦說不出,又怕掉了你的面子讓旁人詬病成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