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有些諷刺了。
其實，蘇璃鳶是知道的。
她很清楚……
“因為他是邪類。”
“的確，不過……你對這個詞並不瞭解，你也並不瞭解為什麼他們被稱為‘邪類’。說句你不愛聽的——江湖勢力的這種做法，一點毛病都沒有，他們攻打墮魔谷並沒有錯，只是你的立場不同罷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跟他在一起這麼久，我最為瞭解他，他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蘇璃鳶在想什麼，想辯解什麼，蒼茫嵐清楚。
她不過是站在夜辰的立場上而已，無可厚非。
“這些話，如果你有能力，你便去告訴整個大陸上的所有勢力，否則你就要認清楚事實——墮魔谷的實力非同小可，雖然他們看似與世無爭，但是——人，他們不是沒殺過；宗派，他們不是沒毀過。江湖本就血腥，國家都在更替，又何談江湖勢力？真有本事便用實力說話，至於守護的理由，只要你自己明白就夠了。”
蒼茫嵐的話說得很明白，只希望蘇璃鳶清醒的認識到——墮魔谷沒少殺人，也沒少毀滅宗派，縱使蘇璃鳶知道那是魔類們為守護自己家園所做出的舉動，但做了就是做了，莫怪人類反感。人類反感魔類的存在，一次又一次的攻打無可厚非，事實沒有對錯，只是蘇璃鳶所站的立場不同罷了。
倘若她不是夜辰的妻子，不是和這只讓人類畏懼的僵屍朝夕相處，恐怕因墮魔谷這些年由於反擊而毀滅的宗派數量，蘇璃鳶也會站在人類的立場上。
“還有，除此之外，你真的瞭解神殿勢力對夜辰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神殿？
這個存在，蘇璃鳶幾乎天天在聽，但具體的神殿，她從未見過。
“那究竟是什麼地方？”
“通俗的說，那裡算是一個分界吧，神界的人無暇顧及人間的情況，於是便設立了一些半神半人的存在，組成神殿監察人間情況，且人類在得道之後，也可去神殿接受考核，透過考核後……方可躍過神殿，位列神界！”
“位列神界？”
“對，神殿的人個個非同小可，且夜辰的存在本就犯了神殿的禁忌。你肯定以為夜辰現在很強，沒有哪個人類是他的對手，就算神殿的人來了又能如何？但倘若真正跟神殿的人交手，到時候真怕你看後徹底毀了三觀。”
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蘇璃鳶從未見過神殿，只知道這是一個讓夜辰聽起來便很煩躁的地方。
卻從沒想過……
“總之，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沒別的意思，只希望你真的明白現在的情況意味著什麼。三天後我會來找你，不過縱使你一時半會無心把法器造出來也沒什麼，人之常情。”
“……謝謝你。”
蒼茫嵐告訴她的這一切，足以讓她重新做出判斷。
但蒼茫嵐卻沒再說什麼。
畢竟，她明白。
就如同和澤涉如今已成了這般模樣，以常人的立場都會笑掉大牙，但是……
她仍會站在他那一邊。
感同身受而已。
“唰”的一聲，蒼茫嵐便消失了。
在她消失之後，蘇璃鳶方才輕輕推開房門，眼前的景緻，但此刻眼前的景緻，竟會讓她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抑。
怕也是在知曉了他內心處境之後，她才真的能體會到他此刻是怎樣的心境！
似乎眼前剩下的除了壓抑，還有黑暗。
一種無法擺脫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