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睜開眼, 腦子仍昏昏沉沉的, 太陽xue似捶鼓般一陣陣脹疼, 感覺身子也乏力得很。
這是,生病了?
有些吃力地從被子裡伸手出來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好像也不是很燙?
腦子有些遲鈍地想著, 緩緩掃了一眼床頂紗帳及床前,入目所及皆是陌生,周圍靜謐。心下卻沒太擔心,雖然醒來是在陌生的環境裡, 但是莫名的他就是相信一定這是張繼所為, 並且對方一定不會離開太遠。
或許是因為意識墜入黑暗時依稀所見所聽見的全是那人著急驚慌的神情所致?
閉著眼有些昏沉地想著, 心下不禁覺得有些荒唐好笑, 可昏沉的頭一下又讓他想得太多, 很快注意力又移到別處。
方言並沒有著急起身, 不過很快發現喉嚨幹得厲害, 忍到後面感覺就是連呼吸時帶出的都是陣陣熱氣的,沒準一點就著了。可週圍又安靜得很, 不得已只得爬起打算下床去給自己倒點水喝。
“躺好!別亂動!”
才剛吃力撐起小上半身,門口就傳來一把低沉略不悅的嗓音。
方言聞言卻只是頓了一下後就非常聽話地又倒了回去,只是卻微側過頭去朝門口那微笑,“我只是想喝點水。”
聲音果然入意料中的那樣有些嘶啞。
張繼眉頭又皺緊一分,端著碗快速來到桌邊放下,然後倒了茶壺裡的水過來小心扶起方言給他喂水喝。
方言喝了一口,眉頭輕蹙, 還有起了開玩笑的心思,“沒家裡的好喝。”
張繼喂水動作一頓,看了看手裡的杯子面露遲疑,但也轉瞬即逝,又重新喂到唇邊,只是語氣不自覺軟了些。
“我們現在在鎮上,等回去了吧。”
“鎮上?”方言本就只是突起的說笑念頭,並沒有介意水的問題,但聽到答案還是停頓了一下,轉念一想就又馬上明白了。“那……”
“鎮上的房子。”同樣也立即明白他要問的是什麼,張繼在轉身去放杯子換藥碗時回答,“這裡離醫館近,郎中說你是累的……先別說這麼多話,把藥喝了。”
看著那個由遠及近、未近前就已飄來苦味的藥碗,許是生病了被對方之前那樣小心照顧任性就不由得冒出――只見方言臉一皺特孩子氣地把臉別過一邊去了。
以神情行動表示抗議。
可惜這點抗議完全被扼殺,隨著身子益好,身高力氣也都跟著一起見風長,以方言的身板和力氣已遠不及對方,更別論反抗了。
對方只是一手摟住他雙肩往懷裡一帶就制住了他大部分的動作。
抗議被“暴力”鎮壓,最後還是非常苦逼憋屈地灌下了藥,同時也因為他極力反抗“鎮壓”不自覺出了一身汗,等到被放開時累得氣喘籲籲,卻意外發現身子似乎輕鬆了好多。
“……”
張繼對他這任性的行為卻一點不以為忤,反而眼底隱含笑意,放下藥碗又重新倒了杯水回來,坐回床邊時溫聲道:“來,漱口。”
心知對方是好意,但今天的方言行為總快過大腦――理智反應過來前他就直接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白眼,但到底沒有再拗,依言漱了口,不想下一秒對方手裡又拿出一物來,在他反應過來前就塞進了他嘴裡。
淡淡的甜味稍稍蓋過了嘴裡殘餘的苦味,讓他稍微好了一點點。
許是見他因驚訝而微微睜大眼的神情取悅了對方,只見張繼面上稍顯笑容。
不小心瞥見,心髒猛然跳亂了一拍,上次被對方忽然抱住時那怪異感覺又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