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輕橙微微呵出一口暖氣,攥緊了拳頭,如今依然是寒冷的臘月天,也不知道為什麼,書院總是這個時候讓她外出,去年也是,只不過,去年頻繁地出席了皇家的宴會,倒是在遠處看了陌上瑾一眼,如往常一般,但是也只能匆匆一瞥,機率就是,三天一次小宴會,四天一次大宴會,有的時候既有一次小宴會又有一次大宴會,她也只能兩邊跑,無暇顧及陌上瑾,如此想來,自是虧欠了他許多啊。
“糰子,你不冷嗎?每次都穿這麼少?”舞輕橙側頭望向坐在鄰桌的糰子,很明顯,糰子不願意與她坐在一處,不過她也是不在意的了,但是,糰子依然是三年前她見到她的那副裝扮。
輕紗裙子,鮮紅色的,很漂亮,披著一頭青絲,只是斜斜地在頭上插了一個血紅色曼珠沙華的簪子,綰了一個簡簡單單的鬢。
“自從出了幻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感受過寒冷、溫暖、飢餓了,只是還有一些聽覺與視覺,世人能夠體驗到得,我大多都感受不到,也只有你能夠看到我了。”糰子也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呵出一口暖氣,不鹹不淡地說道。
“那也倒是好,不必像我這般,出門還要戴著面紗,冬天還要捂得嚴嚴實實的,不過,你為什麼都不換衣服的?”
“這些日子忙著一件事情,也就一直沒有也就一直沒有換過。”
“這三年以來,你都沒有換過衣服?”舞輕橙疑惑道。
“怎的?我又觸碰不到什麼東西,我想要觸碰到什麼,我才能到觸碰到什麼,如果我不想碰到,自然是碰不到得,所以啊,我的衣服也不會被弄髒。”
“那……你這陣子究竟在忙些什麼啊?”
“我正在忙著建立自己的勢力。”
“你不是說沒有人能夠碰到你、看到你嗎?”
“我想讓誰看到我,誰就能夠看到我,我想讓誰碰到我,誰就能碰到我。”
“那麼我呢?難不成,你也希望被我看到?被我接觸到?”舞輕橙問道。
“呵,你那是眼睛自帶的特異功能!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糰子說到最後,十分氣憤地將茶杯摔到面前的桌子上。
“箬落,你說,我做錯什麼了?還是我說錯了什麼?我怎麼不知懂我錯在哪裡了呢?”舞輕橙蹙了蹙眉,回頭望了望糰子氣憤離去的身影,不禁望向箬落,喃喃問道。
“舞姑娘,你並沒有做錯,亦或是說錯什麼,想來,那人是在與自己生氣吧,應該對舞姑娘也是沒有惡意的。”箬落微笑著回答,美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舞姑娘怎麼總是問這些不著邊際的問題啊?
“那就好。”不過嘛,要說糰子對她沒有惡意,她還真是一點也不相信,一點惡意都沒有?那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箬落,我也先去休息了,你好好睡一覺,然後明天咱們就繼續啟程。”舞輕橙站起身來,習慣性地對著箬落微笑了一下,隨後用著溫柔的聲音,淡淡地說道。
“嗯,舞姑娘,你也好好休息。”箬落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目睹著舞輕橙離去,過了片刻,自己也離開了。
舞輕橙推開房門,想要沐浴一番,卻突然想起來,馬上就要到泗水縣了,那裡的水可是乾淨又溫暖,還有溫泉,還是到那裡去洗比較好,嗯,就這麼決定了。
於是乎,舞輕橙倒頭,呼呼大睡,就連半夜有人來了,自己都不知道。
舞輕橙緩緩睜開雙眼,慢慢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發現地上竟然有一灘血跡,不禁一愣,有些疑惑,隨後便面色如常的將地上的血跡擦乾淨,將窗戶開啟,讓血腥味都散了出去。
“早啊,箬落,糰子。”舞輕橙走下樓梯,發現自己是起得最晚的一個,箬落和糰子早就已經坐在樓下吃早餐了,而自己才剛剛下樓梯。
“舞姑娘早安,昨晚睡了一個好覺嗎?”箬落依然一臉溫柔地笑著,公式化的微笑,一如既往,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就連穿著都是與昨日一模一樣的,梳得髮鬢,與昨日的也是絲毫不差,一絲不苟得。
“嗯。”糰子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隨後繼續啃著手中的肉包子。
“小二,來兩個肉包子。”舞輕橙隨便挑了一個桌子坐下,仰頭喊道。
“哎,來嘞,客官您的肉包子,嘿嘿。”小二立刻端著兩個肉包子過來了,對著舞輕橙一臉諂媚地笑著。
“多謝了。”舞輕橙微笑著,點了點頭。
隨後拿起盤子中的包子,箬落默默地將茶壺放到了舞輕橙的桌子上,這是今早上剛剛泡好得,一會兒還是要再添些熱水,為一會兒啟程做最後的準備。
“舞輕橙。”糰子突然出聲道。
“嗯?怎麼了?糰子。”舞輕橙聞聲抬頭。
“昨日,有人潛入了你的房間,你沒有發現嗎?”糰子目光直視著舞輕橙的雙眸。
“昨日?有人潛進了我的房間嗎?沒有啊。”舞輕橙歪著頭,疑惑地說道。
“那大約,是我聽差了吧。”糰子略微一怔,低下頭,講手中只差下一點的包子吞下,然後便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