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擦黑了,書房裡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
他四處看了看,然後彎腰下去,將遺落在地上的照片撿了起來。低頭凝視著照片上的女人,他的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那抹笑意異常溫柔,連面對瑞貝卡的時候,都沒有那樣的笑。
阿雅,二十幾年過去了,你還好嗎?我要回s市了,回到我們最初相識的地方。我知道,你或許早已不在那個地方了,你是你在那裡生活過,在那裡讀了大學,那裡就有你的痕跡。
我沒法擁有你,便追尋著你的足跡,我們一起生活過的城市裡,生老病死,這就足矣。
他把照片小心地夾到一本老式日記本裡,再把日記本放到抽屜裡,然後才推門下樓。傭人還在廚房忙碌,看他下樓,跟他打招呼:“先生醒了,之前您讓準備的紅豆湯已經熬好了,要喝一點嗎?”
楊總點了點頭,然後問:“今天瑞貝卡來過了嗎?”
“來過了,她本來想把紅豆湯給您送到樓上去。可是她看您睡了,就沒打擾”,說著,傭人指了指客廳沙發旁邊放著的一個大袋子:“那些是瑞貝卡小姐給您買的日用品,讓您去s市時可以帶著。”
楊總嗯了一聲,端著碗紅豆湯,坐在沙發上,沒有翻看瑞貝卡給他買的東西,而是放下紅豆湯,拉開茶幾下的一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份擬好的遺囑。
他已經決定了,死之後,所有的錢全部都捐給s市的慈善工程和福利院,至於欣雅影視製作公司,就留給瑞貝卡吧。她聰明能幹,一定能將自己的公司發揚光大的。
其實想想,楊總覺得自己挺悲哀的,一輩子賺了那麼多的錢,死之後兩個繼承的人都沒有,還要留給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外人。
長嘆一聲,外人就外人吧,錢財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再說,瑞貝卡照顧自己,對公司的事情都十分盡心,這些也算是她應得的。
他打了一個電話,叫了自己的律師過來,這份遺囑,也就即時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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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製作一部影視劇,很少會有公司獨立投資製作,多半都需要拉一下贊助。一提到錢,慕凡凡頭一個就想到了陸紹白,所以她趕緊把影視製作策劃書給陸紹白發了過去,希望從他那裡拉到第一筆贊助。
馬上,陸紹白就給她回了信,表示他能投入的資金也不多,因為楊總要製作的這部影視劇太小眾,沒有群眾基礎,幾乎是穩撲的節奏,即便他同意,股東們也不會同意的。
慕凡凡撇撇嘴:“所以你們就喜歡投資一些天雷加狗血,毫無底蘊毫無內涵的商業片。”
“沒辦法,我是一個商人,不是一個藝術工作者。”
慕凡凡頓時來了精神:“但是你老婆我是一個藝術工作者啊,家裡面總要有一個人專心搞藝術的,要不然,那家裡還到處都是銅臭味?”
陸紹白無奈地笑笑,慕凡凡耍起無賴來,誰都不是她的對手。她是自己懶,臉皮又薄,不好意思出去拉贊助,所以就吃死他了。他本來想說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不想打擊她:
“這樣吧,錢的事,我試著幫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