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紹白愣了下，然後看著慕凡凡：“納尼……”
以前他的確在美國住過很長時間，在這裡治病，在這裡工作，可是在這裡的時候，是跟沈斯如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們兩個相依為命。
所以，慕凡凡提這個問題，是別有居心。
“那個，咳咳”，陸紹白摸了摸小薩米的腦袋，捎帶著轉移了話題：“那個，小薩米最近可想媽咪了……”
小薩米十分不配合的低下頭去玩手指，哼，爸比你一見到媽咪就不理我，強行給我塞狗糧，我才不要配合你轉移話題。
陸紹白又咳了兩聲，然後正色道：“其實我跟沈斯如，那時候的日子過得真的挺簡單的。她是我的債主，把我治病的錢算出一個數目來，我賺錢，一點點還她。錢還完了，我回國去找你，就這樣！”
慕凡凡歪著頭看著他，一臉將信將疑的表情。
陸紹白過來拉她的手，笑道：“大好的日子，你老是提那個死人幹什麼？”
慕凡凡笑得賤兮兮的：“這不是你們一起生活過的城市麼，我閑著沒事，免費幫你找找回憶。”
“免了，不用”，陸紹白一口回絕了她：“該記得的事，我記得清清楚楚，用不到你來幫我找回憶。”
慕凡凡嘁了一聲，昂然問道：“那你說說，什麼是你該記得的事？”
陸紹白想了一下，像是找到了頭緒，然後如數家珍般一一道來：“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才八歲，在桐花鎮的老房子裡。那時候你穿一身白色的的確良連衣裙，胳膊上纏著黑紗。你一連吃了好幾天的餅幹泡麵，特別瘦。我跟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是就是北北吧？”
慕凡凡點了點頭，沒想到，十多年的往事，他還記得這麼清楚。
“你剛來慕宅的時候，最討厭的人就是沈斯如，最喜歡的人就是我。你考試不及格，自己去偷你外公的印章要自己往卷子上的家長簽字一欄蓋章，被我抓到，我幫你簽上了名字，讓你矇混過關。所以自從那次以後，你就賴上我了，每次不及格都讓我給你簽字。”
慕凡凡噗嗤笑了，心裡頭甜甜的，嘴上卻又道：“喂，你記不記得我小時候也有過很乖很聽話的時候？”
陸紹白想了想，換一隻手推著小薩米坐著的行李箱，道：“有的，你小時候很頑皮，卻也很善良。你十二歲的時候，我第一次炒股，不過虧了。我心裡緊張，不敢讓董事長和夫人知道。但是卻被你知道了，你便用錘子砸碎了你的儲蓄罐，說把你的錢都給我。可是我虧了十幾萬，你的儲蓄罐裡才有幾百，杯水車薪……”
他的聲音輕柔，像是在講一個很動聽的童話。的確，在他與她的戀情被揭曉之前，他們的確像是生活在童話裡的人，喜歡的就去喜歡，愛得毫不掩飾。
她曾經全心的依賴他，在血緣上，明明慕氏夫婦都比他更近一層，可她就是喜歡粘著他，就像是他甩不脫的小尾巴。那時候她最討厭的就是沈斯如，每次她和沈斯如打架，外婆都會居中調停，但他還是始終都幫著她的。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那時的他比較純粹而已，純粹的偏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