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白,我腿好痛,你扶我坐會兒好不好?”
陸紹白回身扶著瑞貝卡坐到床上,然後走過來,牽住慕凡凡的手:“凡凡,我們出去聊。”
“你們不能出去”,歐文伸手攔住他們,說:“既然是跟瑞貝卡相關的事,就應該當著瑞貝卡的面說,不然,誰知道在你的嘴裡,事情會扭曲成什麼樣子?”
陸紹白回過頭,冷冷看著歐文,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揮起一拳便朝歐文面門上打去。這一拳來得又快又狠,打得歐文眼冒金星,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上,臉頰上很快變得青紫,鼻血也跟著流了出來。
陸紹白一直覺得慕凡凡突然而至是有什麼別的原因,不然她不會不給自己打個電話就帶著孩子飛過來。即便這件事不是歐文在背後搗鬼,單憑他一直覬覦他的女人,和今日的挑撥離間,他就該打。
聽到歐文被打,卡尼爾夫人也急忙走過來。不過,陸紹白沒有理她,拉著慕凡凡的手大步往外走過去。
瑞貝卡公寓的附近有一個歐風小花園,兩人牽著手,並肩走在裡面。從背影上看,像是一對親密的情侶。可是兩人之間的尷尬和隔閡,只有兩個人明白。
陸紹白在心裡組織著語言,想把這件事對凡凡的傷害和影響降到最低:“……本來泰勒想廢掉的是我的腿,可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沖上去的是瑞貝卡,她,她很有可能要一輩子都在輪椅上渡過了……”
“所以,是你欠了她一雙腿,和一個健全的人生……”慕凡凡忽然苦笑,然後改了口:“其實是我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完的虧欠。”
陸紹白沉吟許久,才輕聲道:“凡凡,我對不住你們。”
慕凡凡的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本來就一夜沒有休息好,看起來更加憔悴。
以前沒有事做的時候,她曾經天馬行空的想過,假如有一天她的紹白生意失敗,背負億萬巨債,她可以不斷地拍戲拍戲再拍戲,瘋狂地賺錢跟他一起承擔,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不離不棄。
無論他養著她,還是她養著他,其實本質上都沒有分別,重要的是一家人無論是別墅洋房錦衣玉食,還是流落街頭衣衫襤褸,都要在一起,誰也不離開誰。
可是現在,她的紹白卻欠了一個女人的人情債,和一個不完美的人生。
小時候她打破了商店裡的瓷娃娃,要拿錢賠給人家。現在瑞貝卡為紹白斷了一雙腿,他卻賠不起,因為哪怕是他的命,也無法換來她一雙健全的腿。
陸紹白抬手給她擦眼淚:“別哭,凡凡,你別哭,我會想辦法,治好她的腿……”
慕凡凡卻只是搖頭,如果能治得好的話,他不會在巴黎這麼長時間不回去。如果治得好的話,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愁容滿面。以後,他們三口之家在一起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瑞貝卡的殘缺之軀上的,他們之間永遠隔著一個女子的不幸。
尤其這個女子,是暗戀陸紹白很久很久的瑞貝卡。
其實一切的根源還是在她,如果不是她當初落入泰勒的魔掌,就不會牽扯出這麼一段連環債,都怪她,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