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沈秀怡出現了,所以你才走的吧?”陸紹白像是嘆息一聲:“凡凡,你傻不傻?”
你傻不傻?為什麼一有風吹草動,你就想要逃避?走得那麼遠,連孩子都帶走了,是要把我幹幹淨淨的讓給其他的女人嗎?
陸紹白更想問她,為什麼她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那些子虛烏有的事實,卻不肯靜下心來分析,更不肯去問問他。他不怕面對她的質問,他很樂意跟她解釋,也很願意不厭其煩地說他有多愛她。
可是每一次,她都不願意給他解釋的機會,就像上次慕夫人的死,也是這樣,她不顧一切要離開,根本不給他自證清白的機會。
慕凡凡忽然有些哽咽,可是在電話裡,而且還是在別人家裡,她連流淚都不敢,只能忍著。她知道她是個傻子,每一次被傷得體無完膚,都會好了傷疤忘了疼,繼續選擇去愛他。
這一次呢?她差一點就把他和沈秀怡捉姦在床了,她還如何去愛?
“凡凡,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的聲音本來平常,透過聽筒一傳,似乎帶有了某種吸引力,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接近。可是一想到之前陸紹白的惡劣行徑,慕凡凡便把到嘴邊的話又忍住了,她得有點骨氣,不能每次都被他哄得團團轉。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陸紹白嘆了口氣:“好,既然你不願意回來,那就等我忙完這陣子去接你吧。反正在小顧總那裡,我還是放心的,他不至於苛待了你和孩子。”
慕凡凡嘴巴張了張,把脫口語出的惡語嚥了回去,默默結束通話了電話。
站在顧家的客廳裡,可以看到落地窗外的庭院。顧家的庭院是江南風格,有專人打理,假山、流水、怪石,分佈的恰到好處,一蓬蓬綠植枝繁葉茂,生機勃勃的樣子,有點像她在慕宅裡,透過自己臥室的窗戶看到的景緻。
記得那間臥室,還是她八歲那年,剛剛來到慕宅的時候,慕白讓給她的,他告訴她,說從那個視窗向外看,就能看到和古鎮一樣的風景,經常向外看看,她就不會想家了……
他改變了慕凡凡對家的概念,之前她以為古鎮是她的家,那裡有她的爸爸媽媽,還有她家的竹樓和雜貨鋪。可是後來,她卻以為,有慕白的地方才是她的家,更是她的避風港,彷彿跟在慕白身邊,她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怕,什麼都不用去顧忌。
再後來,慕白成了她心裡最不願意觸及的傷痛,一提起便如被人摘了心肝一樣的疼。
再再後來,陸紹白讓她愛恨交織,卻又捨不得遺忘。
不遠處,兒童餐桌上,小薩米戴上了圍兜,由保姆給她喂輔食,一邊吃,還一邊跟著兩個剛剛認識不久的哥哥咿咿呀呀的說著只有他們自己才聽得懂的“嬰語”。
眼珠一轉,看到媽咪,小薩米咯咯一樂,向她揮舞了下手裡的一把小勺子。
慕凡凡看著他,忽而一笑,走過去捏了捏他的小臉蛋,教他對保姆說謝謝。以後的大半時光裡,最長留在他身邊照顧的不是自己這個母親,而是這個陌生的保姆,有些東西是小薩米必須要學會的,是禮儀,更是一種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