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凡還沒等說話,車身劇烈顛簸了下,手機從她的腿上掉到腳邊。慕凡凡也沒有去撿,直接按照瑞貝卡說的,在前方路口轉彎。
迎面有一輛寶馬車駛來,車內的人朝她揮了揮手。慕凡凡匆匆瞄了一眼車牌,就知道,這是卡尼爾夫人派過來解救她的。她緩緩鬆了口氣,心裡想著放慢車速,直接去卡尼爾莊園。
然而,慕凡凡在倉皇之下開著一輛陌生的,連什麼牌子都不知道的車,一不留神就發生了事故。她不知道自己踩下去的到底是剎車還是油門,車子失控的向前沖了過去,眼看著要撞到前方的護欄,慕凡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操縱失誤。
絕望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慕凡凡失去全部思維,出乎本能的伸出手,將小薩米拖到自己的懷裡,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護住他。
“砰”的一聲巨響……
車子終於停下來,同時還有無邊無際的疼痛,和汽油燒焦了的味道。
慕凡凡的身子晃了晃,彷彿世界都安靜了,只剩下小薩米的哭聲,越發響亮……
夜晚,巴黎私立醫院裡,一陣急促的嘈雜聲由遠及近。
“病人脾髒破裂……”
“顱內出血……”
“左邊第六、第七根肋骨骨折……”
……
急匆匆趕過來的陸紹白看到渾身是血,被推進急救室的慕凡凡,一下子沒有站穩,雙腿一軟便跪了下來。有人過來攙扶他,他還有些恍惚,看到那人白色的袖口,便以為是醫生,拉著她的袖口,哀哀祈求:“救救她……求你一定要將她救活,求求你……”
瑞貝卡愣了一下,她只是想把他攙扶起來而已。
其實跟陸紹白前前後後也見過好幾次面,應該算是熟人。印象中的陸紹白任何時候都像是生活在商場玻璃罩子裡的模特兒,衣冠楚楚,有型有款,帶著一絲震懾人心的氣場,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軟弱無力的陸紹白,像是被抽去了渾身的力氣,那樣疲憊地跪在地上。瑞貝卡費力地扶著她坐到急救室外的椅子上,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慕凡凡的狀況,實在是兇險。
陪著他坐了會兒,瑞貝卡去了趟隔壁病房,去看小薩米。
車禍發生時,因為慕凡凡護住他,所以小薩米除了手肘上蹭破了一點皮之外,沒什麼大礙。剛剛護士給他餵了奶粉,現在他吃飽了,正坐在護士的懷裡吐著泡泡。
瑞貝卡將他抱了過來,往急救室外走去,她把小薩米放到陸紹白的懷裡:“你看看,這是你的兒子。”
兒子?
陸紹白低下頭,懷裡的小薩米睜大眼睛看著他,忽然咯咯一樂,像是把陸紹白從恍惚中拉回了現實。他伸手抱住他軟軟的小身子,這是他和凡凡的兒子,是凡凡給他生的兒子。
一股難以名狀的感動瞬間包圍了他,也是因為這個兒子,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可以面對接下來的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