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凡心一酸，搖了搖頭：“沒有。你不在我身邊，闖了禍，也沒有人給我善後。”
慕白揹著她默默地往前走著，眼神裡滿是憂鬱和彷徨，半晌才開口：“凡凡，我不在，你要聽外婆的話，不要跟她頂嘴。你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很疼你，做了那麼多，都是為了你好。”
慕夫人的確是為了她好，她可以給慕凡凡所有這世上的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可是唯獨不能給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其實只是一個慕白而已。
“慕白，你愛不愛我？”她輕聲問，聲音裡滿是謹慎和小心。
其實她心裡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如果慕白不愛她，就會乖乖地聽話跟沈斯如訂婚；如果慕白不愛她，就不會在她和沈斯如發生爭執的時候站在她這一邊；如果慕白不愛她，他今晚就不會回來。
慕白沉默，沒有說話。
他越是沉默，慕凡凡就越是想從他口中聽到那三個字。
慕白終究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凡凡，以前我總是特別感謝上蒼，感謝他將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子送到我身邊，讓我可以幫助她照顧她；可是後來，我只覺得，當真是造化弄人。”
那樣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說得慕凡凡淚落如雨。
如果收養他的不是慕家，慕凡凡一定可以光明正大地愛他，跟他在一起。可是，外婆卻不允許這樣的醜聞在慕家發生。
他和她都那麼執拗，像兩個固執而幼稚的孩子，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想得到，越是得不到的人就越是掛念。
那天他們在一起做了很多事，一起吃了鴨舌粉絲湯，一起看了場電影，一起手牽著手去壓馬路，也是第一次，以情侶的方式來相處。
感情的萌芽早已破土而出，少的只是承認的勇氣。所以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慕凡凡都很感謝沈斯如，要不是她把這件事吵嚷出來，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鼓起勇氣嚮慕白表白心跡。
天黑之前，慕白送她回家。她固執地拉著他的手，不肯松開，彷彿一回了慕家，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似的。
他去推她的手：“凡凡，聽話，我回頭會給你打電話，也會給你發簡訊。”
可是對於年輕的，處於熱戀中的男女來說，光是簡訊電話聯系是遠遠不夠的。她想跟他在一起，一輩子廝守。她提出了跟他私奔，去國外，過幾年，等外婆不再排斥他們了再回來。
慕白不同意，如果他帶著慕凡凡一走了之，對不起養父。
慕凡凡很生氣，罵他懦弱；他也很不解，指責她沖動和幼稚。
那是兩人相識以來，第一次發生劇烈爭執。每一次他都讓這她，那一次也沒能例外，他還是同意跟她走了。可是慕凡凡怎麼都沒有想到，那次就是因為自己的堅持，才將慕白推上了死路。
人生是沒有辦法重來的，有些人，錯過了，就一輩子也尋不見了。
她因為他是自己一輩子的良人，其實，他不過是個過客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