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多大仇，慕凡凡也不知道，她就知道自己沒得選，要是不聽他的話，外婆會沒有醫藥費，慕氏會被改名。
在慕白死之前，慕凡凡最大的煩惱就是外婆買來的裙子不是她喜歡的顏色，下午茶的點心味道偏淡；在慕白死之後，慕凡凡最大的煩惱就是沒錢，而且，這個煩惱至今還困擾著她。
出院回家時，陸紹白抱著卡卡正坐在她房間的露臺上曬太陽，看到她，嘴角含笑：“回來了。”
語氣輕松，甚至可以用雲淡風輕來形容，彷彿她只是出了趟門，而不是讓他作踐得進了醫院。
慕凡凡懂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無論慕宅還是慕氏，都已經不屬於她。真正屬於她的只有在醫院裡靠著維生系統才能活著的外婆，她要向陸紹白低頭，甚至是低到塵埃裡。
她學著對陸紹白微笑，然後去衣帽間換衣服。
一開啟衣櫃，才發現她的睡衣都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半透明的蕾絲睡衣，顏色款式各異，卻是一樣的暴露性感，有些甚至像是表演時穿的。
陸紹白抱著卡卡，優哉遊哉地踱到衣帽間的門口，不冷不熱地說：“討好男人是一門課程，這些衣服就當是你的教材了，好好學著吧。”
慕凡凡深吸口氣，強迫自己鎮靜下來：“陸紹白，你別欺人太甚！”
陸紹白單手抱著卡卡，騰出一隻手來，啪的一聲，給了她一耳光：“你應該慶幸，我現在還願意欺負你。要是哪天我連欺負都懶得欺負你了，那麼你就該流落街頭了，就連你外婆也會被關掉維生系統，直接去死！”
慕凡凡的臉很疼，火辣辣的疼，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打臉。
然而，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陸紹白不經常跟她動手，即便動手也不會太用力，他的巴掌，總是更具有羞辱的作用。
慕凡凡在重壓之下，也漸漸摸索出了跟他之間的相處之道。而且，陸紹白絕大部分時間心情都不錯，至多對她冷嘲熱諷幾句，也不會太過分。
偶爾吵得厲害時，兩人會分房睡幾天，或者陸紹白出差幾天，回來時給她帶一份禮物。慕凡凡象徵性地收下來，然後將之前吵架的事徹底翻篇。
陸紹白送的禮物多半都是首飾，有些是國際大品牌，有些是私人訂制，項鏈，胸針，耳環，卻唯獨沒送過她戒指，因為陸紹白從沒想過娶她。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會從陸紹白的未婚妻變成一個陌路人，卻不會從未婚妻變成陸太太。
陸紹白也明確警告過她：“不要以為你是我的未婚妻，就可以隨便幹涉我的事。既然未婚，你就不是我的妻子，沒資格跟我擺陸太太的譜兒。”
當時她站在他對面，很淡定的點了點頭，輕聲說：“我知道。”
然後，陸紹白似乎仍舊不解氣，大晚上的開車出去了，徹夜未歸。至於去了哪裡，慕凡凡無權過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