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越激動，扔過來的石子越多。
開始時慕白只是躲著她的石子，直到她搬起花壇上的一塊方磚，慕白才板起面孔，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的語氣說：“蘇北北，把磚頭放下！不許拿磚頭打人！”
或許是平時越溫和的人，發起火來就越嚇人，反正她聽他的話，乖乖地放下了轉頭，卻仍舊不肯妥協：“我一定要跟我爸爸姓蘇。”
“好”，慕白把車門開啟：“你上車來，我們談一談。”
其實，跟八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好談的？只不過她那副倔強的樣子，讓慕白不得不退避三舍罷了。
她上了車，還是氣鼓鼓的樣子，扭頭不肯理他。
“你今年幾歲了？”
“八歲。”
“也就是說，你爸爸養了你八年，也疼了你八年，對不對？”
她回過頭來，狠狠瞪著他：“我爸爸一輩子都很疼我的。”
“是，可他只陪了你八年，但是你能活多少年？六十年？七十年？至少到你十八歲，外公外婆都會養著你，疼著你。也就是說，他們至少會再養你十年。”
她眨了下眼睛，又扭過頭去看著窗外。
慕白把她的小腦袋扳了過來：“在你未來的十年，甚至二十年裡，外公外婆都會養著你，疼著你，你為什麼不能為他們做點事？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就像我，我也不姓慕，但是因為爸和媽收養了我，所以我改姓慕，一樣的道理。”
其實，她比他幸運，她起碼知道自己應該姓蘇。可是慕白不知道，他是在福利院長大的。最初時隨著院長姓姜，後來被慕氏夫婦收養，就改姓慕。
“外公外婆對你多好，所以，你可不可以也為他們做些事呢？改姓慕，讓他們高興高興。至於蘇北北這個名字，你可以把她和你的爸爸媽媽一樣，記在心底，好不好？”
她扁著小嘴，沉默半天才小聲說：“可是慕瑾瑜好難寫的……”
“好吧，那我們改一個別的”，慕白長舒口氣，瑾瑜的比劃的確有點多，不適合小學生。慕一一也不好，橫著寫還沒問題，可是就像慕夫人說的，豎著寫的話，很容易被人看成是慕二，也不好。
慕小小，慕朵朵，慕……
“那不叫瑾瑜，叫凡凡好不好？”慕白拉過她的小手，在她手心裡寫上字：“凡字比劃少，只有三劃，幾個的幾，裡面再來一點就是了，慕凡凡，好不好？”
“可是慕字比劃也多。”
慕白笑著摸摸她的頭發：“小丫頭，不可以耍賴，剛剛我們說好的。沒辦法啊，誰讓你外公就姓慕呢？對不對，慕凡凡？”
外婆有些不太喜歡她的新名字，覺得太普通，沒特色也沒寓意，回去之後一直在埋怨慕白。
慕白笑笑：“那等她成年之後，再把名字改成慕瑾瑜也行，反正那個時候她應該不會嫌慕瑾瑜比劃多了。”
慕凡凡坐在沙發上吃瓜，典型的吃瓜群眾，雖然大家討論的是她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