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凡看了看他，忽然問：“你為什麼要救我？我要是被水桶砸個半死，像我外婆一樣，不是挺好的麼？”
陸紹白回過頭來打量著她，像是不認識她似的，半晌才鄙夷地說：“你有病吧”，說完，拿著資料摔門而去。
慕凡凡看著他的背影，呆呆地站了會兒，默然回過頭來，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
她的確是有病，如果嘴笨也是病的話。她應該對他表示感謝和慰問，而不是問他為什麼救她。
為什麼救她，其實她心知肚明，就是想從他那裡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可是得到的卻是四個字：你有病吧！
為什麼不肯承認他愛她，哪怕是喜歡也好？
中午時，陸紹白還沒有回來，慕凡凡自己去食堂吃飯。
最近基層員工食堂經歷了一次大整改，嚴禁標題黨行為，不但青椒炒肉裡的肉變多了，就連松仁玉米裡的松仁和排骨豆角裡的排骨都變得多了。
慕凡凡照舊還是二兩米飯，一葷一素，一碗免費的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慢慢吃。
這時候，陳建業打過來電話：“慕小姐，昨天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慕凡凡剛送到嘴邊的肉片一下子掉在桌子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電話那頭，陳建業的聲音聽起來很慈祥，甚至帶有一絲循循善誘的意味：“慕小姐是當年慕董唯一的後人，也是慕氏集團最合法的繼承人。你和然然是朋友，所以我把你看成是我自己的女兒。”
“慕小姐，慕氏是慕董事長一輩子的心血，現在落到外人手裡，我想，無論是九泉之下的老董事長，還是慕夫人，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慕小姐不是一個人，我會幫助你，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你，奪回慕氏。”
奪回慕氏！把陸紹白踢出去！
慕凡凡不是沒有想過，以前她勢單力薄，自己的一切資産都被陸紹白掌握，再加上外婆的病，所以慕凡凡沒那份心思想別的。
可是現在，有了陳建業作為自己的助力，一切就都不一樣了。陳建業是陸紹白的死對頭，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敵人……
陸紹白是她的敵人……
可是，有幾個敵人會讓她吃飽穿暖，還要支付她外婆的高昂的醫藥費？有幾個敵人還會花幾千萬給她解約？有幾個敵人會奮不顧身的去救她？
不是敵人，那是什麼，是朋友嗎？是愛人嗎？
似乎都不是，他對她來說，到底算是什麼，慕凡凡也不知道。
其實她今天問他為什麼救她，心裡還是存著一絲希冀的，可是得到的卻是一句：你有病吧！
混蛋！大混蛋！
要是沒有他，外婆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種境地，或許他肯出手救自己，真的只是出於一種紳士風度，就像是路邊的見義勇為一樣。也許他是有那麼一點喜歡自己的，可是，他也一樣喜歡沈斯如，甚至是曾雨軒。
自己比起她們，唯一不同的，也只不過是自己姓慕，暫且能幫她坐穩慕氏集團總裁的寶座罷了。
本質沒什麼分別，都是一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