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七八點鐘時,慕凡凡才開車回到慕宅。
夏天的日頭落得晚,天還沒有黑,路燈也沒亮,宋媽站在暮色裡等著她。慕凡凡下車,把鑰匙交給門房,讓他去停車,她則拉住宋媽的手:“怎麼在這等我?”
“怎麼才回來呢,陸先生等你等了好久了,晚飯都沒吃呢”,宋媽說著,關切地問:“去哪兒了?”
“我隨便出去走走”,慕凡凡有些吃驚,陸紹白竟然在家,她以為,今天是週日,他怎麼著也該出去瀟灑瀟灑呢,什麼繽紛世界,夢幻星光,都是他經常光顧的場所。
陸紹白正在書房裡辦公,聽到門外有敲門聲,隨口說:“進來。”
慕凡凡推門進來:“紹白,你找我?”
陸紹白從上到下看了她一眼:“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我”,慕凡凡支吾了下,然後說:“我去了陳然家,在她那裡吃了飯才回來的。”
陸紹白哦了一聲,又似笑非笑地問:“這回去陳然家,沒簽什麼不該簽的合同吧?”
慕凡凡有些羞赧的搖了搖頭,上回那份合同徹底作廢,讓陸紹白損失了好幾千萬。當然,陸紹白倒沒說過,是華哥過後告訴她的,還說那份合同裡有陷阱,她看得不仔細,要是不解約,以後還有很多麻煩。
慕凡凡對華哥的話將信將疑,卻對華哥口中的幾千萬鉅款咂舌。要是下回,她再敢亂簽合同亂拍廣告,只怕陸紹白就沒那麼輕易放過她了。
陸紹白朝她招了招手,慕凡凡便走過去,他拉著她坐在他的腿上,從抽屜裡翻出兩張請柬來:“下星期有幾個民間收藏家,搞了一個古董拍賣會,你這方面是個行家,我陪你去看看。”
他知道,慕凡凡是學歷史的,最大的夢想就是背上行囊去考古,她對這些一定會很感興趣。這段時間他把她看得太緊,想讓她放鬆一下,讓她高興高興。
然而出乎意料,慕凡凡只是微笑了下:“好啊。”
“怎麼了?”陸紹白緊緊盯著她,目光炯炯,他看得出來,慕凡凡今天特別反常:“有心事?”
“有點累了”,慕凡凡說完,嘴上也很配合地打了個哈欠。
陸紹白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竟然糊塗到去討慕凡凡開心。
第二天是週一,慕凡凡照例起了個大早,坐陸紹白的車去一起上班。
把車子穩穩地停在停車場上,兩人一起往辦公樓裡走。這期間陸紹白接了個電話,慕凡凡沒有等她,自顧自地往前走。她有些心不在焉,對於周遭發生的一切也沒有特別留意,完全忽略了路人的驚呼聲。
陸紹白也抬起頭,看到高空上墜落的水桶,幾乎不假思索,飛速沖上前去,將慕凡凡狠狠撲倒在地上。
慕凡凡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一呆,手撐在地上,有些蹭破了皮。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趴在陸紹白身底下,有些倉皇地回過頭去:“紹白……”
陸紹白的臉色白慘慘的,連嘴唇都沒了什麼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