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眸色深幽,面色分外凝重。
柳雲姝唇角緊抿,想也知道她都能想到的事,師父恐怕只會比她更敏銳,韓家的水恐怕比她想象中還要深。
師徒倆神色流轉間越發凝重,而憨實的韓常山卻被田老七狠狠拍了肩膀一巴掌。
“換什麼換,醫院又不是她家的,院長剛剛來都沒發話,你小子慫個什麼勁兒。”
田老七簡直越說越來氣,“哼!堅決不換!”
韓常山一臉苦笑,“田叔,不是我慫,實在是你不知道二嫂不是我們能招惹的,我寧願換大病房,也不想跟她對上……”
“出息!”田老七沒好氣地哼!
“韓叔,你家不是在陰陽嶺附近嗎?我怎麼聽說那位大嬸兒可是城裡人啊,你們是本家嗎?這麼怕跟她對上。”
柳雲姝狀若不解地皺了皺眉頭。
“不對啊,就算是本家,你家老爺子也是長輩,她一個晚輩也不能這麼無理取鬧吧。”
杜老幽幽眯了眼拐彎抹角瞎打聽的柳雲姝,眼神警告她適可而止。
柳雲姝嘴角彎彎,衝他擠擠眼。
韓常山先是被問得楞了一下,而看了眼一臉憤然的田老七,抬手摸了摸後腦勺。
“怎麼說呢……我們韓家窯其實是青陽韓家的旁系,二嫂他們家是嫡系一脈,地位自然要高,甭說我們家老爺子了,就是我們旁系的家族長見了嫡系一脈也都要恭謹行禮的。”
“也就是說,你們整個韓家窯的人,都聽命於嫡系一脈?”韓常山雖然說的含糊,但柳雲姝卻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杜老眼睛微地一眯,緊緊盯著韓常山眸光極為銳利。
韓常山看看柳雲姝,再瞅眼杜老,總覺氣氛哪裡不對,而柳雲姝的問題,更是令他費解,同時也很為難。
田老七也覺哪裡不對,但任憑他聽了好一會兒,也沒搞明白柳雲姝到底想幹啥,又見韓常山露出為難之色,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田老七連忙打圓場。
“好了,雲姝,你韓爺爺一家以採藥為生,哪兒像世家大族似的那麼多彎彎繞繞,你啊,瞎打聽個什麼勁兒,忒無禮了……”
田老七的這話有點重,韓常山為人實誠,到也沒覺柳雲姝唐突無禮。
“田叔,你別,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只不過有點不好意思罷了。”
韓常山說著面色露出一抹莫可奈何的苦笑。
“我們韓家窯大半都是我們這一支旁系的,靠山吃山,我們平常除了務農,就是上山採藥,採回來的藥大都由族長交給嫡系一脈幫我們售賣換錢,可以說嫡系掌控了我們旁系的大半財權,我們哪兒敢得罪嫡系的人啊。”
“你們自己採的藥,自己拿出去賣就好了,幹嘛要給嫡系?”柳雲姝不解地問,總覺哪裡怪怪的。
“早些年抓的緊,誰都不敢私自買賣,投機倒把罪名忒大,誰都不想被抓去遊街示眾挨批鬥啊,索性嫡系家主上頭有關係,也才能幫襯我們一二,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我們族長反覆強調,嫡系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們都要感恩戴德……”